疼了。
她一垂眸,这才看见他身上落满了红色的血迹,在寒风中很快就变成了乌黑,毁了他一身白色锦衣。“抱歉,又毁了你一件衣裳。”
顾染看都未曾看一眼,手上轻轻的给她处理着伤口,随后扯下自己的长袍,拉出一个布条绑在了伤口的位置上避免感染。
做完这些之后,顾染抬头,眉宇间没有一丝玩笑,“若是你当真过意不去,可以为本王亲手做一件还我。”
莫星河喉头一滞。
她刚刚干嘛多嘴?
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她转了转眼珠,突然低声叫了一声,“嘶,疼,轻点。”
顾染起身,去处理她肩膀上的伤势,凉凉的瞄了她一眼,“知道疼还朝着人家剑上怼过去?你不知道躲的嘛?若不是本王到的及时,你如今胸口上可插着一把剑。就不是疼不疼的问题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他的动作轻柔的像是一只猫咪,生怕弄疼了莫星河,后者嘴角一咧,“她要不了我的命,可我却能要的了她的。”
她手中那药粉,可是顷刻间致命的毒药,就算是她侥幸碰不到,她戒指里还有一根虽小却极毒的毒针,她做了两个杀招,她最多不过受伤,却要不了命,她算好了距离,剑入体不过三寸,伤不了她的命脉,可这点距离,足够她杀了那黑衣女子。
顾染手心一颤,药粉就撒的多了,这回莫星河是真的疼了,“嘶,王爷,你若是瞧着我不顺眼直说便是。折磨我算什么?”
顾染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明明知道有问题,你做什么还追过来?”
莫星河抬手,扬了扬手中的发钗,“她偷的可是这东西,你说我能不追吗?”
看到那发钗,顾染眉眼一舒,眼底刹那间划过了一抹柔色,随即就又如同暴雨来临一般阴沉,声音也冷了下去,“就为了这么一个死物,你都拿命去赌?东西没了,本王再送你一车都行,你若是伤了,本王去哪再找一个王妃?”
莫星河一愣,随即轻笑了一声,“王爷可要说话算话,倘若日后这东西丢了,碎了,王爷可不能生气。”
瞧见她眼底的狡黠,顾染当即撇开了眼,嘴硬的道,“弄丢了,本王就把你扔到后山喂狼。”
莫星河轻笑。
两人确定了心意之后,这家伙倒是越发的脾气大了,还敢威胁她?
等到玉壶带着人赶到的时候,莫星河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顾染都止了血,包扎了起来,一听见脚步声,顾染眼神一沉,扯过了月牙手中拿着的披风,随后整个的裹在了莫星河的身上。
“阿弥陀佛,莫姑娘,普陀寺发生此事,老衲很是痛心,不知莫姑娘可有受伤?”
晓尘住持那叫一个郁闷啊。
怎么每次这位莫家的小姐上山都没得好事情呢?上次是刺杀,这次还是?怎的这些刺客都瞄准了他普陀寺地方大人多好下手吗?
不得不说,晓尘住持真相了。
莫星河还未开口,身旁的顾染就冷拧了一声,“晓尘住持,你这普陀寺近来,可是越发的不安生了,要不,晓尘住持随本王去王府暂住几天,如何?”
如何?
晓尘要哭了好嘛!
去你家王府住几天,他不知道还没有的命回来!
他尴尬的摸了摸手上的佛珠,“烦请王爷放心,此事发生在我普陀寺,老衲一定会查清是何人所为,给莫姑娘和王爷一个交代。”
顾染抬手,大手一挥就当着十几个和尚的面,把莫星河给捞在了怀里,“交代就不必了,本王已命人封了普陀寺,是非本王自会查清,住持还是想想,如何补偿我家小星儿。”
晓尘呆了。
莫星河也呆了。
她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吐沫,傻傻的眨了眨眼睛。
这里可是寺庙!你面前的人可是住持和僧人!
你当着他们的面抱我捞在怀里是几个意思啊????
然而顾染可不打算解释,冷冷的瞥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晓尘,“还不带路?天寒地冻,若是伤口感染,晓尘住持来负这个责吗?”
晓尘捏紧了手中的佛珠,随即淡然的转身,“**,带王爷去偏殿,拿药箱过去。”
“是,住持。”
随后,莫星河就这么被抱着一路到了偏殿。
好在偏殿一侧的路上人并没有很多,但是依旧还是有些许人看过来瞧过去的,连莫星河后面都有些脸红,往某人的怀里缩了一缩,恨不得把脸藏起来。
顾染看着像一只小狐狸一般窝在他怀里的莫星河,唇边的冷意这才终于是去了几分。
等到莫征闻一行人祈完福从寺庙里出来的时候,就收到了莫星河被伤,已经被景逸王抱到偏殿去了的消息。
“受伤了?伤势如何?如今可有包扎?”顾漫脸色一紧,死死抓住了手绢。
与此同时,另外三个大男人同一时间黑下了一张脸。
不管是易阳侯还是紫将军的怒火,都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的。
前来报信的僧人吓得腿一软,差点没瘫下去,“莫姑娘如今已经无碍,此刻正在偏殿休息,侯爷和将军请放心,已经包扎完毕,确认无碍。”
去你的确认无碍!莫星辰差点把手中刚刚求得平安福给从台阶上扔下去,“我真的是想……”
好好一个普陀寺,他姐姐都在这里面两番受伤了!
他们刚刚才求了平安福,这福都在手里还没有暖热,她姐姐再度受伤!莫星辰一张小脸都难看的紧,对着面前的僧人也没有那么好的态度了,“你们普陀寺的守卫就是这般吗?我姐姐那个大一个活人你们都看不住?”
那僧人被骂的垂下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刚刚,他们家住持还被骂了。
这般想想,他也就平衡了。
“那刺客其中一人已经醒了,住持请大家过去一趟。”
莫征闻拉了一把莫星辰,随即点头,“我们走。”
主庙离后院的偏殿还是有一点距离的,即便莫征闻一行人走得贼快,到的时候也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了,彼时,顾染和莫星河正在审问那跪在地上一脸吊儿郎当的黄衣女子银手。
准确的来说,是月牙在审问,顾染和莫星河坐在身后的贵妃椅上躺的那叫一个舒服,身旁还放着普陀寺独有的素糕点,五花八门,可谓是令人称羡。
远远的瞧见莫征闻来了,莫星河放下了手中的糕点,正欲起身,却被一旁的顾染大收一抬按在了凳子上。
她一脸懵,随后便听的顾染冷声道,“小星儿伤了腿,不宜行礼。还望海涵。”
他说的谦恭,可是语气却没有一丝谦恭,好在在场的都是莫星河的亲人,不会计较,当然,也没人敢跟景逸王计较。
莫征闻一双眼睛死死的定在顾染按着莫星河的肩膀不让她起身的那张大手,一双眼眸沉了又沉,变了又变,终是有些凉凉的开口,“星河虽与王爷定了婚约,可终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名声还是要的,烦请王爷与星河暂时保持距离。”
莫星河眨眨眼,正欲开口,被一旁的亲弟弟一个眼神瞪了回去,顿时瘪嘴不说话了。
顾染凉凉的看了一眼易阳侯,随后看在他是莫星河父亲的份上,还是松开了手,朝着一侧退了两步。
周漫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的气氛太过于冷凝。
“星河,伤势怎么样?凶手可有抓到?”
莫星河舒了舒眉眼,“无碍,一共两个,抓了一个,剩下一个阿臣去追了,喏,就这个,银手,盛京城出了名的快手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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