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然后，他朝老太太颔首点头，一字定音，“认。”
季颜的眉头皱起来，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这事儿越来越扯不清了！
季颜不断冲他使眼色，可那男人仿佛理解不到她的意思，无论老太太说什么，他都认。
老太太气得拍桌，“管家，请家法！”
秦家的家法，竟然是粗壮的棍子？
老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怒斥孙子，“你给我跪下！”
见她要动真格，季颜连忙出声阻止，“秦奶奶，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老太太举起单手阻止，“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让我先把这个不负责任的不肖子孙教训了来！”
“奶奶，您息怒。”秦肆在外是叱咤一方的总裁，可在老太太面前，也只是晚辈。
老太太不肯听他解释，“既然你自己亲口承认了，这些都是你该受着的！”
“是！”男人往后退一小步，单膝着地，另一只腿跟着弯下。
季颜内心一震，在他双膝完全着地的前一秒，单膝蹲下，手掌垫在他膝盖上。
这一幕，众人始料未及。
“颜丫头……”老太太声音低了几分。
被老太太勒令站在外边的秦玥差点忍不住冲出来。
秦肆目光一凛，膝盖离地，握起她的手腕，那手背的骨节已经擦红。
“你冲过来干什么！”
她嘴唇动了动，下意识想怼回去，意识到老太太在场，没跟秦肆计较。
季颜转身，不着痕迹的挡在秦肆身前，跟老太太认认真真的说了两句话：“秦奶奶，我尊重您是长辈，但这件事情不怪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他单独聊聊，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唉……”老太太欲言又止，深深叹了口气，摆手让他们自行安排。
秦肆站起身，朝老太太鞠了一躬，拉着季颜上楼。
秦肆在秦宅的卧室局部跟他现居住卧室的布局是同类风格。
“——”
房门被人轻扣上。
秦肆转身，冲她伸出一只手，又道：“手。”
“干嘛！”她反射性的把双手藏在背后。
他轻轻摇头，握住她的胳膊，让她把手掌转到前面，托在手心检查。
手背骨节处微红，好在没有擦伤。
“季颜，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你最傻！”到了没旁人的环境，她的本身就暴露了，分分钟回怼，从不给秦肆占便宜！
秦肆差点给气笑了，“行，我最傻。”
他俯视着女孩，轻轻将她的手放下，“奶奶为你出气才故意罚我，最后反倒是你不肯。”
季颜低声细语，“说起来我也有错，大家都是成年人嘛，这种事情……”又没有谁强迫谁。
秦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问道：“你是这么想的？”
“……嗯……”她支支吾吾，随口应声。
男人皱起眉头，向前一步逼近她，追问道：“如果那人不是我，换做别人，你也会坦然接受吗？”
“啊……”季颜被这个问题给问懵了。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秦肆，而是其他人？那会是谁？
秦肆的气场过于强大，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气势之中，季颜低头，紧张地扣着手指头，“我觉得吧，这个假设不成立……”
“为何？”
“就算我酒精上头，那也不可能逮着谁都扒人家衣服吧……”她本身也是个颜控，就算喝醉酒，那也得看脸吧？
她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当初干出哪件事儿，是因为看上了秦肆的美色！
刚才还一脸正经严肃的男人眉头顿时舒展，语气也温和了几分，“你的意思是，你偏偏看中我了？”
女孩仍然低着头，继续玩手指，心里都飘得老远，“这……这事儿吧，挺复杂的。”
谁愿意当着本人的面承认自己喜欢他那张脸呢。
“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是自愿跟我走的？”
“好像……可能……大概……也许有点印象！”
“那是不是说明，在你的心里，是信任我的？”
“好像……也许……大概……可能是吧！”
“季颜，你现在是在敷衍我吗？”
“好像……大概……可能……啊！”季颜一声惊呼，身体突然腾空，她被秦肆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缺乏安全感，她下意识按住秦肆的肩膀，脖子往下缩。秦肆抱着她往前走，将她放在屋内的方形长桌上，坐着。
桌子比较高，她坐上去，双脚悬空。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男人倾身向前，手臂按在她的身侧，“季颜，好好跟我说话。”
“你别别别别靠这么近。”她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脑袋里空白一片。
“别装傻！”她身体往后仰，他便向前倾，不肯离开。
“我没有……”这话心虚得连她自己都不信。
“你分明就知道的，那天早上，在我家，你就想通了，对吧？”
“……”她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没想到这么快，就戳破了两人之间那层朦胧不清的界限，秦肆还非要她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秦肆步步紧逼，“现在奶奶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你猜，她会怎么做？”
“怎，怎么做啊？”
“她会叫我娶你。”
“你这么厉害，肯定不会轻易屈服的对不对？”
“我厉害吗？”他眉头微微一挑，“你刚才不是亲眼看见，奶奶要对我动用家法吗？”
“可是，可你是她的亲孙子，他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的。”
“那你刚才又为什么要冲出来，替我开脱？”
“……”季颜咬了咬唇。
很多事情，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
当时什么也没想，就觉得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连解释都不屑，把所有责任和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秦肆突然停止语言进攻，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女孩慢慢垂下脑袋，低声开口，“秦肆，我不想跟你结婚。”
话音传入耳朵那刻，他的心仿佛被冻住一半。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自己，轻如呵气的疑问：“为什么？”
她小声嘟囔着：“你又不喜欢我，我不想跟你结婚。”
“你这话的意思是，若我喜欢你，你便想跟我结婚了么？”
“……你不要偷换概念。”
“好。”他不逗她，认真的谈话，“那你为什么认为，我不喜欢你？”
“你喜欢的明明就是那个人。”那个连名字都不好再说出口的女人。
“这段时间我做的事情，你都感受不到么？”
“可我觉得，你只是因为那次意外才会选择跟我纠缠在一起。”
男人沉声否认：“不是。”
“我不喜欢席岁，之所以接触她是权衡利弊的选择。”他不否认之前有将席岁当做另一半的合适人选，但仅仅是从她的条件分析之后，做出的利弊对比。
他原以为自己未来的妻子应该是他所设定的某种类型，达到条件即为合适。可现在他才知道，“喜欢”这个词语所针对的，不是某种类型，而是某个人。
季颜在他的意料之外，可他甘愿接受这个意外。
“你见过哪个男人，会甘心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别人而毫不作为的？”
女孩抬起脑袋，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清透明亮，似乎认同了他这句话。
“我从未追求过别人，若非我自愿，没有哪个女人能待在我身边，懂么？”
“而且，你本身也不排斥我的，对吗？”他寻循循善诱，声音仿佛带着令人信服的魔力，字字句句正戳她的心。
季颜不说话，但滚烫的耳朵显然将她的心思暴露出来。
她跟季云修一样，耳朵的反应最为直观。
秦肆嘴角微弯，伸手捏了捏季颜那泛红的耳垂，指间一片温暖。
“要怎么样，你才肯答应嫁给我呢？颜颜。”
最后那声亲昵的称呼，仿佛一串小火苗，灼烧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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