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前座的小姑娘听得云里雾里, 不是太明白。
然而一旁的姜棠却恍然大悟。
……也对。
只是为了自己开心而完全不顾别人的想法,这是多么浅薄的喜欢啊。
而这样浅薄的喜欢, 也并不值得她去珍惜。
于是当下一次,再有小男孩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而偷走她的水杯,抢走她的发绳时, 姜棠再也没有装作视而不见, 而是径直走到对方面前。
“还给我。”
小男孩一愣。
“……我……”
“你要是再随便动我的东西,你就是我在班里最最最讨厌的男生,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和你说话了。”
小男孩没想到姜棠真的会生气, 这显然超出了他的预计。
“我不是……”不是想让你生气的。
姜棠没等他结结巴巴说出个究竟, 就伸手自己拿走了他手里的发绳。
小男孩站在原地望着姜棠走远的背影,挠挠头, 有些失落。
……他好像做错事了。
可惜并不是所有的小男孩都有他这样的觉悟, 故意挑事来找姜棠麻烦的小男孩仍然很多。
大约是因为姜棠确实是个出挑的小美女。
小朋友们都穿着同样的校服, 更能轻易看出哪个小朋友更好看, 姜棠是很有书卷气的模样,不像顾妙妙那样漂亮得有些锐利,她的气质更容易亲近。
也就意味着更容易欺负。
小男孩们的欺负日渐升级,到了入冬时, 甚至在体育课上有了推搡的冲突。
姜棠倒是没有受伤,只是冬季的校服大衣被铁网划破了长长的一条口子, 格外突兀难看。
姜棠有些发愁。
虽然学校的校服是免费提供给她的, 但这并不包括被划破之后她还能换一套新的。
如果要新买一套, 价格起码四位数, 这对换个几十块钱新书包都抠抠搜搜的姜母而言,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但姜棠没想到的是,明明自己已经缝好了那条口子,还是被姜母发现,并且得知经过后的姜母竟然还大张旗鼓跑去学校,去讹学生家长的钱。
那天大雪纷纷,被姜母撒泼打滚动静吸引的小朋友们围在办公室外,好奇地探看里面的动静。
“……这校服可好几千,弄成这样,你们家长必须赔一套新的给我们!”
“没问题没问题,这确实是我们孩子的错,姜棠妈妈您别急,有话我们坐下来商量。”
“我还没说完呢!除了校服的钱,你们还得赔给我们姜棠精神损失费!衣服都划成这样了,你们这种叫校园暴力懂不懂?”
“可,你们姜棠也还手了,还把我们孩子脸砸青了一块……”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说我们姜棠也有错?”
“不不不,错肯定是我们孩子错了……精神损失费也行,那就这个数……”
“这个数?你打发叫花子呢?”
……
办公室里的两人争执不休,一方轻声细语道歉,一方得理不饶人。
有老师在背后交头接耳:
“这不是讹人吗?”
“就是啊,有理都变没理了。”
“这得多想要钱啊。”
趴在门缝边的呦呦没有出声,看着看着,就见她的小同桌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
她的母亲还在前面和小男孩谈吐有礼的母亲撕扯,贪婪得仿佛一个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人血肉撕扯下来的野兽。
而姜棠一个人站着,还穿着那件缝得歪歪扭扭的衣服。
没有人在意正在被指指点点的她。
前世她真正遭受校园暴力的时候,她的母亲并没有站出来,这一次,也只是因为觉得有利可图,想趁机讹诈一笔。
她低着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地上的一块污渍。
她觉得自己就像这光滑地板上,一块擦不去、还任人踩踏的污点。
呦呦读不懂她那双漂亮又悲伤的眼里藏着什么,但不知为何,她看见姜棠哭了,她也忍不住跟着难过得落下泪来。
回到家的呦呦一头栽进顾启洲的怀里。
“……爸爸。”
正在大厅里和丁尧一起看剧本的顾启洲有些诧异。
“怎么了呦呦?受欺负了?”
呦呦摇摇头,埋在顾启洲的衣服里,闷闷道:
“是棠棠受欺负了,我很难过。”
说起姜棠,顾启洲隐约有些印象,不是对她,是对她的家庭。
听抽抽搭搭的呦呦说完经过,顾启洲也大致明白了姜棠的处境。
上有重男轻女的父母,下有骄纵任性的弟弟,家庭条件又实属一般,未来没出息反而是件好事,但凡有点出息,一定会被全家当成吸血虫供养父母和弟弟。
顾启洲这些年见过类似的案例只多不少。
呦呦泪汪汪地望着顾启洲:
“棠棠的爸爸妈妈都不关心她!还对她好凶!爸爸你能像收养哥哥一样让棠棠来我们家吗?”
顾启洲还没回答,就见呦呦急迫地说:
“我、我的压岁钱有好多好多,可以用我的压岁钱给棠棠买新书包、新衣服!棠棠也很厉害,她成绩那么好,都不用交学费的……”
“呦呦……”
“爸爸你要是还觉得贵的话,我以后少吃一碗饭,多的一碗给棠棠,零食也分一半给她,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多花钱了?”
呦呦的目光可怜而又期盼,令人很难狠得下心拒绝她如此天真善良的请求。
不过顾启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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