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科学研究证明,酒精对正在发育中小朋友的大脑会有损伤。
顾妙妙看着躲在被子里等着开花的顾呦呦,觉得她这个情况可能不止是损伤,可能直接喝成傻瓜了。
趴在床边的岑随看着躲进被窝里的小姑娘,或许是她过于认真的模样说服了他,喝得双颊通红的他也晕乎乎地钻了进去,和她并排抱膝坐着。
“……真的能开花吗?”
已经不会思考的呦呦打了个醉嗝。
“真……真的!”
岑随好像也被她的傻气传染了,还谦虚询问:
“那我们……现在在等什么呀?”
“……笨。”呦呦慢吞吞答,“种子要先发芽……才能开花……”
同样已经醉得傻愣愣的岑随想了想,好像觉得很有道理。
“哦。”
于是两个小醉鬼便安静地一起坐着等发芽。
“……”
顾妙妙一时间有点怀疑是他们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她掀开被子一角:
“里面不闷吗?”
呦呦摇了摇头,又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也来。
鬼使神差的,顾妙妙还真进去了。
于是一起等着发芽的小醉鬼变成了三个。
顾妙妙原本酒量是很好的,所以刚刚才敢喝那一口。
然而她高估了六岁的自己。
那一口酒喝进肚子,很快脸也烧了起来,熏得她懒洋洋地,竟然觉得窝在被子里还挺舒服。
呦呦:“我觉得……我是茉莉花。”
岑随:“为什么一定是花?万一是、是颗树呢?”
呦呦:“……我就觉得我是茉莉花。”
岑随:“万一……是颗水蜜桃树呢?”
被窝里光线很暗,三个人面对面围成一圈,岑随隐约能看到呦呦把下巴垫在了膝盖上,软绵绵的脸颊近在咫尺。
看起来很软,很好捏的样子。
岑随悄咪咪地伸出了罪恶的爪子。
顾妙妙不像这两个已经傻掉的小朋友,她神智还在,因此抬手啪地一声就打掉了岑随的爪子。
“你干嘛!”岑随泪汪汪地控诉。
顾妙妙往呦呦的方向挪挪,两手搓了搓呦呦的脸蛋,软得跟棉花糖一样,一捏就是一个窝窝。
“我妹妹,我可以捏,你不可以。”
“……有妹妹了不起吗!”
顾妙妙点点头:“没错,就是你捏不到的了不起。”
岑随:“……”
他要气死了。
呦呦夹在中间跟个面团一样毫无脾气,还很跟个小大人一样劝架:
“好了好了……不要吵,呦呦很大方的,可以给岑随哥哥捏一下脸。”
毕竟吃人嘴短。
在呦呦的心目中,哪怕是岑随这样的坏蛋,只要给她糖吃,也能变成眉清目秀的善良哥哥。
更别提岑随确实长了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蛋。
岑随看着侧头把脸递过来的呦呦,顿时受宠若惊。
但他又下意识地看了眼凶巴巴的顾妙妙,确认这次不会再挨打之后,他才试探着伸手,轻轻地捏了一下下。
哇——
软的。
像棉花糖。
舔一口就会化的那种。
“好啦。”
呦呦又坐回原样,乖巧又认真地发起呆,好像她真的快要开花似的。
终于捏到脸的岑随欢欣雀跃,还朝顾妙妙投去一个得意的小眼神。
顾妙妙:……令人火大。
或许是喝了一点酒,之前藏在她心里的那些情绪全都被放大,看着呦呦对岑随似乎有了些改观,她磨着后槽牙越看这人越烦躁。
“我改变主意了。”顾妙妙恶狠狠道,“我讨厌岑随,呦呦,你跟我玩还是跟岑随玩?”
专心发芽的呦呦反应迟钝,还处于茫然状态。
岑随震惊:“你……你都吃了我的糖……”
顾妙妙冷哼:“吃了又怎样。”
“大骗子!”
“骗的就是你这个傻子!”
“我、我才不傻!从来没人说我傻!我会被九九乘法表,你会吗!”
“我一出娘胎就会了!”
“你你你——”
呦呦还在思考要不要给自己浇点水,旁边的哥哥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了起来。
被窝里空间狭小,呦呦刚慢吞吞地喊了两句“你们乖一点”,就不知道被谁撞倒,被迫加入了滚来滚去的战局。
最后三个扭打在一起的小醉鬼都累了。
顾妙妙把自己和呦呦捞出被窝透透气,压着被角不让岑随出来。
醉意上头的呦呦眼皮打架,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呦呦。”
顾妙妙侧头看她。
泛着绯红的白嫩脸蛋肉嘟嘟的,难怪岑随老馋着想捏她的脸。
“如果只能选一个,你长大以后,是选我……还是选岑随?”
眼皮打架的呦呦疑惑地啊了一声。
“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岑随呢?”
如果是平时,顾妙妙绝不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然而此时的她牵着呦呦的手,却像个固执又倔强的小孩子一样,一定要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睡眼惺忪的呦呦努力掀开眼皮,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问她这个,但她仍冒着傻气地,冲顾妙妙甜甜一笑。
“姐姐我爱你,嘿嘿嘿。”
奶乎乎的嗓音轻飘飘的。
像雪花簌簌落下,覆盖在她荒芜心底。
那一瞬间,顾妙妙心中的戾气消散,平静得前所未有。
当岑随从被子的另一边钻出来的时候,两个小姑娘正手拉着手,已经沉沉入睡。
……他又被这俩人抛弃了!
过分!!!
最后,被霸占了床的岑随,只好缩到床尾,一个人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但跟顾妙妙和岑随不同。
在两人均匀的呼吸声中,呦呦的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踏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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