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七所认识的所有武官里头把虚与委蛇演绎得最淋漓尽致的,当然,他也不遑多让,“连周将军都没有眉目,那看来王士曹也只能就此盖棺了。”
“哎……”周品溢出长叹。
段子七注意到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额头盖着一层薄汗,不停喝着手里的茶。
“我们还是不谈这些伤心事了,周将军年岁也不小了,得小心身子才是。”段子七笑着扯开了话题。
“多谢段府尹的关心。”周品客气了句,准备找个借口告辞,“段府尹怕是也忙,老夫就不多叨唠了……”
“哦,对了。”段子七就像是没听懂他的言下之意,突然启唇打断了他,冷不防地问:“不知周将军可否听说过一个叫唐庭的人?”
“……”周品脸色倏地一白,手一抖,茶盏里的水洒出了不少。
“哎呀……”段子七轻轻叫了声,转头冲着门外喊道:“来人,赶紧替周将军收拾一下、换盏新茶。”
话音刚落,一道纤瘦身影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袭水绿色的衣裳,明艳得很,一看便不是寻常丫鬟。
段子七瞪着她,愣了愣,失声嚷道:“你来做什么?!”
太浮夸了!
唐九金觉得他的演技还有待加强,但凡这周品有点脑子都该看出来他们是串通好了的。
好在,周品虽然是有脑子的,但方才段子七抛下的那句话让他吓得不轻,也顾不上其他,只是在听到段子七的嚷嚷后,下意识地抬眸朝着她看了过来,眼神有些迷茫。
她咧开嘴,冲着周品笑,笑容既天真又明媚,“听说周将军是家父的故友,我来瞧瞧呀。”
“你……”周品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你是九金?”
“咦?”唐九金惊讶地瞪大双眸,“家父曾向周将军提起过我吗?”
周品反应很快,并没有被她的话给绕进去,“那倒是没有,我与你父亲失去联络之时他还尚未娶妻生子。我只是听说段夫人收了一个义女,是她故友宁绾的女儿。”
“这样啊……”唐九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正当周品松了口气时,她又突然道:“不对啊,既然那会家父还没娶妻生子,那周将军又是如何知道宁绾之女便是唐庭之女的?”
“这……”周品的额头又开始冒汗了。
唐九金没有继续咄咄相逼,她激动地凑到周品身边,像个好奇的孩子那般,追问道:“周将军可以给我说说我爹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吗?听说他以前是个御医,是真的吗?”
“确是御医没错,唐庭……”周品沉默了,好一会后才道:“他是个好人。”
“啊?”这个回答确实是让唐九金有些意外。
周品回过神,转头冲着她慈笑,“你爹他就像是个完人,好似没有任何的缺点,酒色财气皆不沾、功名利禄皆浮云,常说人生得二三知己便已足矣。对我来说,能认识你爹也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可惜啊,这幸事后来便成了憾事,我去了汴州,想跟你爹好好喝上一杯都难,他离开太医局也是走得突然,甚至都未曾同我说过,我也没能和他道个别。”
够阴险!她什么话都还没问呢,他倒是主动提了,以为这样就能堵住她的嘴吗?不存在的!
唐九金依旧一副无邪的口吻,就像是在听故事般,兴致勃勃地问:“那我爹为何离开太医局呀?”
“为何?”周品讷讷地看了她会,好似她问了个非常奇怪的问题,片刻后,他轻笑了声,“你爹他本就是这种性子,当初便时常嚷嚷着等有机会就辞官,他心在天下,恨不得游历四方、悬壶济世,长安困不住他。”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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