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卓少尹费心了,我没什么想要的,吃的穿的用的段府都不缺。”
“我、我费什么心啊,大人费心才是。”
唐九金什么话也没说,只淡淡地冲着他笑了笑。
这笑容让卓文宗莫名觉得心虚,总感觉好像被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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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案子算是结了,证据链可以说是相当得完美,简直完美到就像是人为般的天衣无缝。
本还有不少善后的工作,卓文宗把事情都揽了下来,早早的就把段子七撵回了家,临走时还塞给他一堆东西,如意铺的糕点、点翠阁的胭脂、睛品楼的首饰……交代他一会拿给唐九金,好好道个歉……
当然了,卓文宗没忘记拿着单据跟他讨钱,还算上了跑腿费、服务费、顾问费。
段子七倒也没计较,他也确实觉得该跟唐九金道个歉,昨晚是有些失控了,更重要的是,他得找她好好聊聊,有好些话想要问清楚。
结果,东西是送出去了,可是歉也没道上、话也没说上,唐九金又犯傻了。
是的!偏偏在这种时候她又犯傻了!说是巧合他都不信!
很显然,她还在气头上,甚至连话都懒得同他说,装傻一直都是她惯用的武器。
他本以为她并不会气太久,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没成想,直到隔天早上她仍在生气,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只是冲着他憨笑。
他承认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好,分明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可是他却偏偏选择了最糟糕的。
然而,他又着实不太会哄人,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向卓文宗请教,卓文宗倒也算是给出了个不错的建议——
“这还不简单?刚好今天端午,你把段夫人搬出来,就说‘我娘让我带你出去逛逛’,完了你也别急着道歉,她还在气头上,这种时候不管你怎么道歉她都听不进去的,先骗出去再说,等她玩开心你再好好跟她解释,保管她消气。”
段子七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他斟酌了一路,打了无数腹稿,总算是鼓起勇气跨入她所住的院子,结果换来的却是——
“二小姐半个时辰前就出门啦。”
他胸口一闷,郁结化作了眉间的褶皱,咬牙看着面前的丫鬟,追问道:“去哪了?”
“今天端午啊,外头那么热闹,当然是出去玩了。”丁香回道。
“一个人去的吗?”
“是一个人出去的,但是不是约了人我就不太清楚了。”
“约了谁?”段子七略觉惊讶,她在洛阳还有朋友吗?
“不知道啊,有人带了封信给二小姐,她看了信就出去了。”
闻言,段子七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什么信?”
“我找找哦,我记得二小姐看完就扔在桌上的……”说着,丁香转身走到书桌边翻找了起来。
唐九金的书桌很乱,上头放着很多瓶瓶罐罐,应该都是些药材,还有好些不知道拿来做什么的工具。
段子七忍不住道:“乱成这样,你怎么也不帮她收拾下?”
“这些可都是二小姐的宝贝,别说收拾了,她连碰都不让我们碰的……”丁香终于从一堆算筹下面翻找出了一张纸,有些激动地嚷嚷了起来,“找到啦,找到啦,就这个。”
段子七抬手接了过去,映入他眼帘的是——
“春砂仁,夏枯草,秋桑叶,冬葵子。”
他有些纠结地看向丁香,“你确定你们家二小姐收到的是这东西?”
“是呀,这字写得那么好看,一看就不是二小姐写的,不会错的。”
有理有据,段子七被说服了,但疑虑还是有,“可是,这能称之为‘信’吗?”
“不是信是什么呀?”在丁香看来,纸上写了字托人送来的那就是信,甭管字多字少,道理是一样的。
“可这只是一些本草,与其说是信,倒更像是药方。”
“少爷,我虽然读书少,但你也不能骗我啊,谁家药方长这样?连剂量都不写清楚,怎么去抓药啊?”
确实,这也不是什么药方,看着像是什么暗语,可惜他不通药理,想不明白这四味本草究竟蕴藏着什么。
他只得把焦点放到了这张纸上,是上好的水纹纸,还透着淡淡的松香,可见这墨也是极好的。
若说唐九金在洛阳有什么朋友的话,他能想到的就只有寄栖客栈里的那些人了,但那些人应该不会用这么名贵的纸和墨。
究竟写这玩意给她的会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他转头询问起丁香,“你确定她是出去玩了,而不是去见什么人?”
“是出去玩的吧?”丁香想了想,又有些不太确定了,“她看完这信也没说什么,就隔了会才问我洛阳这边过端午有没有斗百草的习俗,我跟她说天津桥边每年都会有人斗百草的,她就嚷嚷着说想要去瞧瞧。”
“……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段子七溢出失控低吼。
分明就是约了野男人定情啊!搞不好还会学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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