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刘应鸣对段子七的了解,最多只需要一晚段子七恐怕就冷静了、后悔了。
事实证明,他到底还是高估了段子七。
一晚都不需要,把唐九金带回公廨后段子七就已经后悔了,他非但没把她收监,反而还命人腾了间屋子给她,好吃好睡地伺候着。
说白了,段子七就差个台阶了。
毕竟人是他亲自下令抓回来的,要放总得有个借口,他本以为他娘会是最好的借口。
正常情况下,若是听说唐九金被他带回公廨审问,他娘必然会来洛阳府大闹一场;可是现在情况不正常,短短两天之内,王夫人接连送走了女儿、女婿,现在就连丈夫也走了,是个人都会承受不住,段夫人生怕自己一走这王夫人就会想不开跟着一块去了,只得寸步不离的守着,一时半会也顾不上唐九金。
就这样,唐九金在公廨里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天亮后卓文宗亲自给她送来了朝食,顺便还替段子七说了几句好话,“昨晚的事我听说了,段大人那是在气头上,这换谁都得气啊,你想想……四娘走的时候往你身上泼了那么大一盆脏水,结果王万元还真死了,等那个王夫人缓过神来了能不怀疑你?你又一直不肯说到底为什么对王之贻的案子如此上心,段大人就是想帮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呀?他昨晚要不是演那么一出,回头等王夫人想起来要追究的时候怕是有你受的了。”
“演?”唐九金微微挑了下眉梢。
“可不就是演给旁人看的吗?你见过哪个嫌疑犯进了洛阳府还能好吃好睡的?”
“难为你想到这么好的说辞,你们家大人这个月得给你加月钱才是啊。”
“嗯,对,他说了给我加赏银。”卓文宗下意识地回道。
“……”不稍微掩饰一下的吗?
“……”完了,说漏嘴了。
气氛很尬,俩人面面相觑着,都不知道这天该如何聊下去了。
半晌后,卓文宗挤出干笑,硬着头皮打破了沉默,“二小姐,快吃啊,吃完我送你回段府。”
很显然他在试图扯开话题,痕迹太重,转折太生硬,但值得庆幸的是这个话题引起了唐九金的高度兴趣,便也就懒得去揭穿他了,而是很配合地问道:“我可以回去了?”
卓文宗点了点头,“我们在四娘的屋子里搜到了很多信件,证明了是她找人杀的王万元。”
“什么信件?”唐九金问。
“大概有数百封,都是别人寄给她的,最早的那封信距今十多年了,算下来四娘应该差不多事多岁的时候就跟那人认识。从信里的内容看,那人跟四娘以前常见面,四娘的骑射也是跟那人学的,甚至可以说,四娘的杀念是那人一点一滴养出来的,也是那人告诉四娘,她娘是被王夫人害死的。”
“那人是谁?”
卓文宗无奈地摇了摇头,“据王夫人说,她从未听说过四娘有什么朋友,府里的下人们也都说没见过她跟什么人来往密切。”
“可曾询问过他们府里上了年纪的下人们?既然是她儿时就认识的人,没准那些瞧着她长大的下人们会有些印象。”
“问过了,说是四娘打小性子就孤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有可能认识什么外人。”
“那就是他们府里的人呗。”
“嗯,大人已经派人去查了王家这些年来告老还乡的下人了。”
唐九金有一下没一下掰扯着手里的馒头,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是告老还乡的?没准是个年轻人呢?”
“我们还在屋子里搜到一封四娘没来得及寄出去的信,从信里的一些用词来看,四娘对此人很是尊敬,就像是晚辈在和长辈说话一般,结合其他信里头的内容来看,是个男人,身手不错,对王家还有王万元以前的事颇为了解,那至少是跟王万元差不多年纪,否则又怎会知晓那些过往。”
这话让唐九金蓦地一怔,略显错愕地朝着卓文宗看了过去,“四娘没来得及寄出去的信?”
“对啊。”卓文宗隐约察觉到她有些不太对劲,好奇地问:“怎么了?”
“在哪找到的?”
“就在她书桌上放着呀。”
闻言,九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人寄给她的信又是在哪找到的?”
“衣柜旁边的箱子里,上头铺着一层衣裳,底下全是信。”
唐九金试探性地问:“你们家大人看到那些信没说什么吗?”
卓文宗思忖着她问这话的目的,想来想去,觉得她应该是想知道段子七得知她是清白的之后是什么反应。
其实,没有任何反应,段子七默默地看完了那些信,然后便让他把唐九金送回段府。
据实相告怕是得让唐九金失望,于是,卓文宗添油加醋了一番,“他可开心了。”
“嗯?”
“这些信足以证明你是清白的,他能不开心吗?”
“……就没说些其他的?”
“说是让你回府之后洗个澡去去晦气,完了好好睡一觉,这几天辛苦你了,一会回来他给你带些好吃的,还是说你有什么其他想要的东西?跟我说就好,我帮你转告。”他太难了,编得太辛苦,回头得让段子七再给他加些赏银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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