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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金就这样被她丢在了原地,一脸茫然,她反复确认着那团冲着她们跑来的黑影,不过就是一只狗而已,一只那种田间随处可见的野狗,她不太明白四娘怎么就怕成那样了,即便是刚才放完赎金逃命时她都没跑得那么快。
仔细看那只狗甚至都不是冲着她们来的,它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狂吠着瞎跑。
这事有点蹊跷,唐九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短时间内她唯一能想到的应付办法就是——先跟着跑。
跑了没多久她就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蹑手蹑脚的又折了回去,动作格外得小心翼翼,确保没有制造出任何的动静,找了个能够看清稻草人方向的位置后,她微微猫下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稻草人。
那两个装着赎金的箱子还在,四周恢复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刚才那只突然出现的狗又仿佛突然的消失了。
她有一种感觉,四娘和魏驿兴许也正藏在这片荒草丛中伺机而动,而他们之中一旦有谁率先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那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于是,她连呼吸都放得很轻,不敢制造出任何响动,即使蹲得脚都麻了还是得咬牙忍着。
记不清过了多久,太阳只剩下一丝余光残留,天色越来越昏暗。
她有些急了,这荒郊野外的一旦太阳落山便是一片漆黑,到时候就算是有人出现拿走那两箱赎金她怕是都看不到……
好在,对方没她想象得那么耐得住。
稻草人边有了动静,她甚至都没瞧清楚那道身影是从哪冒出来的,总之就是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落日余光中她只能瞧见一道剪影,黑乎乎的,看身高和体型应该是个男人,他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好像腿上有伤,一瘸一拐的。
抱起地上的箱子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在原地好一会,也不像是在查看周围的动静他更像是生怕没人发现他一般,好一会后他才抱着箱子步履蹒跚地离开。
唐九金没敢立刻跟上,她又等了会,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看来四娘是真的跑了?没有任何的动静,她深吸了口气,轻轻拨开了面前的草丛,朝着那道身影离开的方向走去。
在这种环境下要跟踪一个人而不被发现,难度着实有些大。
唐九金已经尽力了,她也不确定那道疑似魏驿的身影到底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回头,直到停在了一栋废弃的茅屋前,他这才转过身来打量。
终于,她看清了那张脸,虽然很狼狈但仍然掩不住那双剑眉星目。
很俊的一个男人,身上还透着一丝贵气,她想这应该就是魏驿了。
眼瞧着他走进了那栋茅草屋,九金深吸了口气,跟了进去。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危险,甚至很有可能是在找死,可她还是想要寻求一个真相,直到这一刻她仍旧不愿相信这个在孙管家口中深爱着王之贻的男人会杀了自己的妻子、还利用自己的孩子索要赎金跟其他女人远走高飞。
可结果她还是失望了……
茅屋已经年久失修,那扇木门破败得很,木板间的缝隙足以让躲在门外的九金看清里头。
她没有瞧见那个理应跟魏驿在一起的丫鬟,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急匆匆地把箱子里的赎金拿了出来,妥善地藏进包裹里,扎得结结实实的。
看起来很沉,他准备背上身的时候还深吸了口气。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床板,九金定睛看了会,确定了床板上有只襁褓。
他走到床板边,抱起那只襁褓,垂眸看了会,似是在逗弄孩子,九金只能瞧见他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无法确定此刻的他究竟是个慈父还是个冷血杀手,直到他突然举高双手,眼看着就要把襁褓里的孩子杀死……
九金按捺不住了,也不顾上安危,脑子一热就冲了进去,企图想要喝止魏驿救下孩子,“住手!”
那头魏驿微微一僵,片刻后,他还是松开了双手。
——啪!
那只襁褓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声音有些不太对,就好像是一团稻草被砸到了地上,没有预期中的婴儿的啼哭声。
九金愣了愣,立刻朝着地上的那只襁褓看了过去,里头根本就没有孩子。
“可算是把你逼出来了。”魏驿噙着冷笑,启唇道。
这话音就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阴森、恐怖、透着杀气……
唐九金想起了官道上那棵挂着红绸缎的桑树,那里作为她的埋骨处似乎还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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