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让了让,她没敢跨进前厅,只是定定地站在门边看着。
王万元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甚至还有些枯槁,像是一瞬间老了好多岁。
这种情况自然是无法向段子七说明情况的,于是段府的管家担下了这重任,为了避免在王万元和王夫人伤口上撒盐,他还特别贴心地把段子七拉到了厅堂外头,轻声讲述了起来……
“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三小姐是开宴前半个多时辰的样子,她当时在前厅招呼客人,说是有些闷热让我给她去弄点冰镇的梅子茶,我给端来的时候三小姐就已经不在了,问了几个丫鬟都说不太清楚,我以为兴许是同其他府里的极为小姐去后院玩了,也就没太在意。今天宾客有点多,我调来了不少人帮忙,也包括平日里贴身伺候三小姐的丫鬟杏月,一直到宴席结束后杏月才回三小姐住的园子……”说着,他冲着不远处正被一堆丫鬟簇拥着安慰的那个姑娘招了招手,“这就是杏月,她是第一个发现三小姐尸体的,段府尹可以问一下她具体情况。”
“我…我……我瞧见……”杏月脸色还很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连话都说不利索。
段子七耐着性子安抚道:“别怕,慢慢说。”
“嗯……我回院子后见小姐和姑爷的寝屋里头还点着灯、门也半开着,心想兴许是还要我伺候就过去看了下,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也没听到里头有任何声响,我就自己推门进去了,看到……看到小姐就这么吊在横梁上……”说到这的时候,杏月又一次止不住的发抖,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愤怒,她倏地握紧双拳,咬牙道:“小姐是绝对不可能自缢的,一定是姑爷干的!”
“嗯?”这话让段子七眉目一紧。
还没待他询问清楚,一旁的管家忽然低吼道:“别乱说话!”
“我哪有乱说……”杏月扁了扁唇,显然有些怕管家,但还是鼓足勇气继续道:“那姑爷的确失踪了呀……”
“还说?姑爷的事是你可以议论的吗!”管家狠狠地朝着她瞪了过去。
“……”杏月吓得一哆嗦,半个字都挤不出了。
段子七瞥了眼管家,无视了他的阻拦,转头冲着杏月问道:“什么叫姑爷失踪了?”
“……”杏月偷瞄着管家,不敢说话。
“不碍事,相信王管家应该也希望我能尽快查清楚三小姐的事,你不过就是配合调查而已,尽管说便是。”段子七启唇道。
有了段府尹这个靠山,杏月的胆子明显大了不少,“就是不见了!跟他关系一直不清不楚的那个桃良也不见了!”
“桃良?”段子七不解地问。
一旁的管家插嘴道:“也是伺候三小姐和姑爷的丫鬟,平日里的确跟姑爷是亲近了些,但姑爷绝无任何借越行为,不过就是把她当成一个比较可心的丫鬟。”
“……”杏月努了努唇,明显不太赞成管家的说法。
段子七能感觉到她有不少话想说,于是便给了杏月畅所欲言的机会,“是这样吗?”
“姑爷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总之那个桃良原先是伺候四娘的,姑爷硬是给调来我们这边的。”
“四娘的丫鬟啊……”他边念叨着边朝着厅堂里头正在和他娘一块安抚王夫人的四娘看去。
四娘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许是猜到了他有话要问,兀自举步走了出来,“段府尹,怎么了?”
“桃良原先是你这边的丫鬟吗?”
“这……”四娘皱着眉头想了想,“我原先倒是有个伺候的丫鬟,可我平日里也不怎么见得着她、连话都没说上过几句,我也不太清楚她叫什么。”
“这丫鬟人呢?”
“姐姐把她调过去了。”
这让段子七颇为意外,“王之贻给调过去的?”
“嗯,应该是吧……”她也不太确定,转头朝着杏月看了过去。
见状,杏月点了点头,“是我们家小姐把人调过来的没错,那会小姐刚生完孩子,身体还虚得很,四娘那儿也没什么事,桃良就时常来我们这帮忙,当时小姐和姑爷都觉得她手脚麻利、人也机灵,就干脆把她留下来了。”
“不是说你们家姑爷硬是给调过来的吗?”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惹得段子七直皱眉。
杏月撇了撇唇,咕哝道:“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呗,反正姑爷当时肯定是有想要把她留下来的心思的……”
人命关天还能“就这么随口一说”?就连想要置身事外的唐九金都听不下去了,直翻白眼。
“孩子!”原本瘫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王夫人猛地打了个激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喊了声。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大伙一下子都没能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了片刻后……
“对啊!之贻的孩子呢?!”还是一旁的段夫人率先会意。
这么一说,众人才意识到,出了那么大的事,府里的下人们都聚在这了,却唯独没有瞧见照顾孩子的那名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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