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闷哼了声,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来。
段子七及时接住了她,将她打横抱起,安放在了里屋的床上。
确认无误后他才走出房间,冲着一旁的段龙套交代道:“看着她,别让她去刑场。”
“少爷放心吧!我会誓死守着小姐的,除非她有能耐从我身上跨过去,否则哪都别想去!”
后来,九金从段龙套的身上跨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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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七到底还是心慈手软了,下手太轻,九金并没有昏睡太久,很快就醒了。
确切地说,她其实是热醒的……
神经病啊!这么热的天还给她盖被子!
她没好气地踢开了被子,翻身下床,打量起四周。
床边那扇较大的窗户从外面锁死了,想要爬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还有两扇小窗户,在外屋,分别在门的左右两边,倒是没有锁,可是门外有段龙套守着,寸步不离。
她蹑手蹑脚从房间里翻找出了针线盒,又找了支笔,粗暴的拔掉了笔头,稍稍改良了下,将那根涂满迷药的银针吹向了段龙套,迷药是她随身携带的,她要比段子七狠多了,用量很大,门外的段龙套只觉着脖子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他惊了下,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可是却连喊人的机会都没有,“砰”的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随后,她又挑了把结实又称手的椅子,硬生生把门砸开了。
就这样,九金从段龙套身上跨了出去。
她还是很厚道的,替他把那根针拔了出来,以免银针入体。
院子里有几个丫鬟正在打理花草,要躲开他们不是难事,她利落的从墙边翻了出去,堂而皇之的去马厩牵了匹马出来……
“二小姐,你牵马做什么?”门口的丫鬟瞧见了她,担忧地问。
看起来段子七并没有跟这丫鬟交代过什么,对方大概是生怕她又犯病了。
她本想安抚那丫鬟一下的,可是一转头,瞥见了院子里的日晷,已经快午时了,她不敢再耽搁,立刻将马牵到了门外。
这匹马对她而言太高了,她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赶在那名丫鬟走出来前扬尘而去。
尽管她已经快马加鞭,还是晚了。
当她赶到南市口时,行刑刚结束,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散去……
“这女的长得还挺漂亮呢,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听说被她毒死的那个杂役更漂亮呢,才十七岁。”
“那杂役是个女的呀。”
“可不是,就是因为长得太漂亮了,遭了她的妒忌。”
“因为对方长得比自己好看就杀人?这也太随性了!”
“不是不是,我堂哥常给那家客栈送酒,听他说这个老板娘跟客栈掌柜的有一腿,后来那个掌柜的又跟那个小杂役看对眼了,那日两个人趁老板娘不在都滚到床上去了,还是在老板娘房里滚的,没成想这老板娘突然回来了,捉奸在床啊,一怒之下就把那个小杂役给打死了。”
“什么人啊这是!怎么不打死那个掌柜的?”
“是这小杂役主动勾引掌柜的,我堂哥说这小杂役长得一脸狐媚相,平日里就时常穿得伤风败俗的。”
…………
……
唐九金怔怔地站在距离刑场不远处的柳树边,听着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这一幕,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熟悉感。
人的劣根性还真是出奇的相似,,真相就被那一张张嘴彻底掩盖了。
没有人会知道,四年多前,那个小杂役为了不被卖去青楼生生用刀割破了自己的脸颊,幸得寄栖客栈老板娘相救,老板娘念其可怜,供她吃住,替她疗伤,悉心照顾,授之以鱼还授之以渔……
“你可得记着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这样伤害自己。”
“你就留在这客栈里陪陪我吧,我啊一直都想有个妹妹,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妹妹,所以你可得好好爱护你这张脸啊,你要是不漂亮了我就不要你了。”
“我倒是愿意一辈子护你周全,可你这性子终究是要离开的,在那之前你得学会保护自己,从今天起你要学会做个傻子,没有人会为难一个傻子,因为傻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住,便是有天你落入了仇家手中,兴许还能留住一条命。”
“你以前叫什么我不想知道,往后你就叫绿莲吧,希望你长大以后能够像莲花一样,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薇薇姐曾说过的那些话不断在九金脑中浮现。
轻轻软软的嗓音,如初夏的微风。
眼瞧着人群已经越来越稀疏,她生怕见到身首异处的画面,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好半晌后,她才终于有了勇气睁开双眼。
映入她眼帘的并非是她料想中的残酷画面,她看到一名黑衣男子蹲在那儿,小心翼翼地敛着尸,他低着头,长发覆面,动作分外轻柔,就像是怕弄疼了那具尸首,看起来不像是专门负责敛尸的差役。
她蹙了蹙眉,忍不住举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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