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段夫人就要正式收绿莲为义女了,邀请帖都已经发出去,宴席也都已经筹备妥当,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段子七并没有阻扰,他依然还是怀疑绿莲,但他也清楚,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是说服不了他娘的。
所以,这些天他以办案为借口住在了上林坊,目的是为了让绿莲放松警惕,同时暗中派人盯着她,没准她就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当然了,他也没忘记去调查核实她那番话的真实性……
“永宁八年,也就是四年多前,江南地区确实闹过大旱,进而引发了饥荒,听说灾情严重的地方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于潜镇。”卓文宗放下了手中特意调借出来的卷宗,抬眸看向对面正悠闲品着茶的段子七,“看来她没有撒谎。”
“我知道。”段子七气定神闲地道:“料想她也不会撒这么容易就会被揭穿的谎。”
卓文宗愣了愣,“那你还让我去查?!”
“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卓文宗不解地问。
“还记得我们去年办的那个洛水浮尸案吗?发现尸体的那人也患有痴傻症,跟那个绿莲一样,时好时坏的,但他即便是不犯病的时候还是有些异于常人,眼神呆滞、思维迟缓、表达能力也比常人要差一些,相比之下……”他眯了眯眼眸,“她正常的时候实在是太过正常了。”
“我没见过她正常的时候,不好说……”卓文宗想了想,问:“那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装傻?段夫人之所以收她为义女是因为宁绾,并非因为她是个傻子而可怜她,这么做根本就没有意义。”
“她已经很久没犯傻了。”
“嗯?”
“那天在书房外,若不是因为她傻,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她吗?”那时候段子七确实还不太肯定,她装得实在太像,“这些天龙套一直帮我盯着她,据说她从未犯过病。”
“你是说,她装傻是为了保护自己?”卓文宗还是觉得这逻辑不太通,“那之前呢?她又不是来了段府才傻的,之前都已经在那家客栈里傻了四年多了。”
“余薇薇是个牙婆。”
“……哈?”卓文宗愣了没有反应过来。
早些年前间,穷人家若是生了孩子养不起便会卖给大户人家当下人,民间还因此催生出一种职业,叫做牙婆,是专门帮这些穷人家跟大户人家牵线的,但是渐渐的,这些牙婆从中收取的佣金越来越多,大户人家便开始自己贴告示招下人,且通常都不是终身制的,做个几年契约到期了若是不想做了便能离开,有些甚至每天只需要工作几个时辰,到了夜里还能回去。
于是,牙婆们的业务范围也逐渐变了,现在都只收姑娘,还得是长得好看的姑娘,为的是卖给大户人家做侍妾,说好听了是侍妾,说难听了就是权色交易的工具,这毕竟是没法贴告示招的,只能依赖牙婆。
可这余薇薇不是开客栈的吗?居然还干这档子事?!
“先前余薇薇说绿莲出事那晚约了王夫人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她们俩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说是在云想阁认识的也有些牵强,据我所知,这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可不会亲自去买衣裳,云想阁也提供上门订制的服务。我查了下,发现余薇薇不仅仅经营着客栈,还收姑娘,王家从她那儿买了不少,王万元前年送给吏部尚书的那个侍妾就是从她那儿买的。”
“那就说得通了……”卓文宗恍然大悟,“以绿莲的样貌,若不是傻子的话,现在恐怕都不知道辗转了多少床榻。”
段子七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她确实长得很漂亮。
“你就没点儿恻隐之心吗?如果你的推断没有错的话,她已经够可怜了,你还死咬着她不放。”卓文宗等了他眼,不满地道。
“是很可怜没错,但她现在不是已经有自由身了吗?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能正正经经地去找份工?我一点儿都不关心她有着怎样凄惨的身世,我只知道坑蒙拐骗是错的。”
“怎么就是坑蒙拐骗了?你现在不也没证据证明她不是唐九金吗?”
“那你告诉我,如果她是唐九金,为什么要偷看那些信?”
“那你也告诉我,如果她不是唐九金,为什么会有宁家的玉佩?为什么会知道唐九金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你也说了,那些信里并没有提到过她父亲的名字,相信段夫人也没同她说过吧?”
“兴许她曾跟宁绾一家有过接触呢?”
“你这纯属是不负责任的猜测。”
“当然,我会查清楚,不会冤枉了她。”如果他当真是那种会把主观臆测当做事实的人,也不会容她在段府待到现在,更不会由着他娘收她为义女了。
“还查得不够清楚呀?龙套不是一直盯着她吗?她要真是谋财的话岂会一点儿动作都没有?”
什么叫“乌鸦嘴”,卓文宗算是真切体会到了。
他话音才刚落下,段龙套就急急忙忙地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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