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毛线球。
乔晚迷蒙中睁开了眼,隐约看到前面做了个人。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只知道这个人能帮她。
他能帮她就够了,只要不是尊者就行,但谁是尊者,她想不起来,她害怕他离开,慌乱地想要阻止他,不知揪住了他的衣摆还是袖角。
他说的什么她都听不清,好像隔着一层薄纱,离她很远很远。
可是他不帮她,反倒眉眼愈加凌厉,看上去恨不得像一巴掌将她就地拍死。
乔晚快急哭了。
“兄弟求你,帮我个忙。”
“求你了。”
他半跪着,身形微僵,脸色好像也很僵。
妙法知道,乔晚这孽障根本没认出自己来。
对方宛如美人隔云端,雾里看花,乔晚心里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对方半阖上眼,纤长的眼睫如同鸦羽般微颤,忍了又忍,那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犹豫了半晌,将那蝴蝶结轻轻给摘了下来,又犹豫了半刻,将少女抵在了墙上,脚不沾地。
他或许,真的魔怔了。
对方挂在自己身上,果然根本夹不住这劲瘦的腰身,往下掉又被捞回来,扣着腰往下摁,哭得泪如雨下。
乔晚隔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面前的人是谁。
对方藏蓝色的长发散落,半抿着唇,一声不吭,汗水顺着肌莹骨润的脸往下掉,落在肩窝处,美人那冷厉的眼角泛着点儿淡淡的春意,却又好像在生着闷气,硬生生垂着眼,压下这股春意。
乔晚震惊地睁大了眼,瞳孔瞬间缩成了个针缝大小。
尊者,是妙法尊者!!
——“儒家有言,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世上,或许唯有淡如水的知交之情可长久。”
“乔晚,你可愿不计较我的年岁,与我平辈相交,真正做我这修炼路上的好友?”
“我长你数百岁,我知道,这对你而言不算公平,若你不愿,我也不会勉强于你。”
乔晚知道,对方的心思一直都在佛法正道上,还俗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犯下杀戒之后,无颜面再身居尊者的位子。
她这微妙的少女心思和恋爱脑,更像一种任性和亵渎,喜欢是她自己的事,她会守好分寸不让对方困扰,等到有一天自己能堪破这些情情爱爱。
虽说对自己凶狠了点儿,毕竟还是个姑娘,不愿在敬重的佛者前辈面前展露自己的丑态,不愿让对方为难。
铺天盖地地羞耻感叫乔晚忍不住哭了出来,抿紧了唇下意识地剧烈挣扎,但对方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俊秀的眉眼死死地盯紧了她,高挺的鼻梁磨蹭着脖颈,逼她吃得更深了点儿,对方的冷静和沉稳,使乔晚愈发感到羞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耻辱,是羞愧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了。
可是男人好似下定了决心,虽因为她的求饶缓了动作,但却未曾停下,他根本不敢正眼看她,眼中冷峻,眼睫一掀开,又像是被火烫着了,垂着眼,抱着她坐下。
少女的手抓着他脊背上的伤疤,想推开,妙法面沉如水,固执地反制住对方的动作,将对方的手摁在身侧,不让她推开,逼着她继续吃。
小土狗围着高贵冷艳的大猫,整天转,又怂巴巴地不敢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每天左嗅嗅,右舔舔,摇着尾巴,笑得格外欢实。
如今却被大猫给一口叼住了,一巴掌拍翻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天好像亮了,日光照耀在少女那湿嗒嗒的短裙上,他拧起眉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解下,将对方裹得好好的,又站起身,去屋外打了一盆水回来,半跪在榻前,细致耐心地一点点帮着清洗,长发垂在颊侧,倒显得温顺又贤惠,和昨天晚上判若两人。
至此,走到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
跪坐了半晌,考虑到折腾了一晚上,兴许是饿了,又站起来去了厨房,熬了一锅白粥,捋起半截袖子,切了盘子腌菜。
卢谢豹起得早,乔晚还没醒,盯着这半盘子腌菜聚精会神地看了半晌,远黛眉不甚满意地皱起,妙法又默默拿起围裙,和面揉面。
大早上吃这些的确寒酸了点儿。
等蒸完了一盘子乳糕,这才端着盘子回到了书房。
只是一回到书房,妙法尊者登时僵立在门口,秀美的脸僵硬得像个铁疙瘩,脸上的面粉白点儿在这情况下,显得尤为滑稽。
书房里,已经人去屋空。
只剩下这一地的狼藉和一条粉色的头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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