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烨然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 怔在原地。
一股无名的怒火腾地在心头蹿高。
弟弟?又是弟弟???
薛咏跟外人说了什么?说自己是他的“干弟弟”?就直接这么说了???
好不容易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相遇, 这才刚开始, 就又被薛咏钉死在“弟弟”定位上了?
……哦, 他懂了。
难怪薛咏能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的邀请, 因为薛咏压根就没觉得尴尬暧昧,只有他一个人自作多情地在患得患失。
邢烨然身上瞬间气压骤降,小学妹没敢多问, 匆匆走开。
路过学校的排球场。
一群男大学生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打球,场边围着不少观众。
薛咏被跟得不耐烦, 回过头,说:“好了,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邢烨然却不听话, 反而上前两步。
薛咏心中顿时危机感大作,邢烨然给他的压迫感与五年前不可同日而语, 像是屹立在海浪中的礁石, 没有浮躁青涩,而是沉稳到可怕的侵略感。
邢烨然冷冷地盯着他,憋不住地说:“当初是你说你不要和我当兄弟,你又在外人面前说我是你的干弟弟?”
薛咏感觉耳朵跳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瞟了一下旁边运动场里的人,心下羞恼成怒,邢烨然这是故意的吗?他特意选在人多地方让邢烨然回去, 觉得邢烨然看在有旁人在的份上, 总会要点脸。
没想到邢烨然敢这么直白地问出来。
幸好大家都在关注球场里激烈的比赛, 无人关注他们的对话。
薛咏慌了片刻,很快镇定下来。
他怕什么?他为人做事坦坦荡荡,没有见不得光的。
薛咏回望过去,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然呢?”
邢烨然闭上眼——
两人之间的氛围犹如剑拔弩张,像是下一秒就会打起来,薛咏比他矮,他得稍稍低下头跟薛咏说话:“你出尔反尔,薛咏。”
“为什么非要说我是你的干弟弟?你听我现在叫过你一声‘哥’吗?”
“当初想赶我走的时候说我们不是兄弟;如今又说我们是兄弟。你不是说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这就是你的君子一言吗?”
“这里又没人知道你跟我哥睡过,而我又想睡你,你在怕什么呢?”
是的,他没有再用“哥”来称呼薛咏,而是直接喊他“薛咏”,好似跟薛咏平起平坐。
……这些话,他一概都不敢说。
薛咏大概会直接来一句:“我他妈给你面子呢,你别给脸不要脸。”
薛咏就是这样的人,来硬的不行,他只会比你还硬。
邢烨然只得不情不愿地“唔”了一声,像只夹起尾巴装乖的狗。
排球场里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招呼说:“七哥!”
几个小年轻兴高采烈地凑过来,围着薛咏,一副跟薛咏很熟的样子。
“七哥,打排球吗?正好小徐打累了,你替替他吧。”
“这谁啊?哪个系的?帅哥体格不错啊,打球吗?”
邢烨然看薛咏这样呼朋唤友,又情不自禁地拈酸,他不在的日子里,薛咏过得可真好,看来是一点都不寂寞。
薛咏现在年过三十,跟一群二十出头的男孩子站在一起,更像是大哥和小马仔,个个都对他服服帖帖。
薛咏说:“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今天还有事,下回再陪你们打球。”
邢烨然突然开口,热情地说:“我是七哥的朋友,隔壁医大交换留学的学生,你们要找七哥打球的话,也可以叫上我,加个联系方式吧。”
薛咏眼睁睁看着他的同学掏出手机和邢烨然加好友。
从那天之后过了好几日。
等到薛咏回过神来以后,他身边认识的人已经全部和邢烨然交上了朋友。
且在众人口中都有极好的口碑,一个个都在薛咏面前夸邢烨然绅士礼貌、乐于助人,听得薛咏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只小疯狗吗?
就是性取向成谜,大家也知道了薛咏和邢烨然关系好,两个人是干哥哥和干弟弟的关系。
既然薛咏都这么对外承认了,邢烨然干脆顺杆子往上爬,仗着是薛咏的干弟弟,见天往工大跑,只要没正事就泡在工大。
薛咏嫌弃他装,他之后就换普通的休闲服和运动服,男士香水也不擦了,看上去稍微清爽了一些,总算是没之前那么碍眼了。
邢烨然现在整个气质和少年时有了蜕变,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背肌比以前更厚了,显然是有练过。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那种美剧里面天才刚亮,别人还在睡觉,他已经穿戴整齐出门跑步往返十公里回家,冲澡,吃一顿蛋白质丰富的健康早餐,接着出发工作的青年精英。
薛咏没告诉邢烨然,得了空,自己一个人去附近常去的搏击俱乐部练拳。
才换好运动套装过去,就发现邢烨然已经在那了。
邢烨然穿着黑色的速干训练服,薄薄的布料紧裹着他的身体,将结实的臂膀胸肌勾勒出来,宽肩窄腰长腿,即使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他这副身体里蕴藏的深厚力量,像是雕塑家雕刻出来的完美契合了力学与美学的男性身材。
邢烨然像在等着他。
薛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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