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反正我是打算跟你过一辈子的,倒不用急于一两日,我得有更好的学历,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赚更多的钱养你。”
还是去外地念大学更好,邢烨然想来想去,觉得薛咏就是被固有的生活环境给束缚住了,待他大学毕业,在当地扎根落户,把薛咏接过去,没人知道他们曾经是叔嫂关系,薛咏就不会这样抗拒了。
而且,他必须有更多力量才能更占据上风。
薛咏愣了愣:“谁要和你过一辈子了?”
邢烨然不要脸地说:“你要和我过一辈子啊。”
薛咏说:“……!!!”
薛咏咬了咬牙,残忍地说:“你还是放弃吧,我迟早会找个新对象的。”
邢烨然不说话。
薛咏说:“我本来不想将就,所以才单了这些年。但现在有你一做对比,我觉得谁都比你好。”
邢烨然终于变色了,他沉下脸,压抑着怒火,说:“不会比我好的。”
“我聪明,年轻,还是处男,我的初吻给你了,我的第一次还留着要给你,那些人都是被别人用过的,我没有,我还等着你用我。”
真他妈越来越不要脸了。
薛咏说:“我真瞧不出你那是初吻,我不信,你以前没谈过女朋友?你没接吻过你能亲得那么熟练?”
……还很会摸。
一摸就是他身体的敏感点,特别古怪,又笨拙又精准。
说到这个邢烨然一点都不心虚,理直气壮地说:“我没谈过!我以前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时候还没开始发育,年纪又小,是班上最瘦小的男生,没人找我谈。我这辈子只亲过你,我只想亲你,我对他们没兴趣。”
不像是在说谎。
薛咏更烦躁了。
邢烨然诱惑着他说:“哥,真的,你跟我去首都吧。那里没人认识我们,而且是现代化大都市,同性恋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我俩谈恋爱,也不会遭人闲话。你不就是怕这个吗?”
薛咏心烦意乱地说:“我不是怕这个。”
邢烨然还要继续哄:“你和我哥又不是真的领证了,在法律上面,我们毫无亲缘关系,凭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薛咏皱着眉,僵硬地摇了摇头,拿出一包烟,抽烟。
薛咏抽了半支烟:“我不可能跟你去首都的,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所有的朋友都在这里,我的事业也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他留下来,是一呼百应的七哥,他疯了才跟邢烨然走。
邢烨然挑了挑眉,他必须想办法把薛咏骗走。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薛咏前夫的弟弟,薛咏看上去叛逆,其实内心是很保守的人,不打破现状,就不可能会接受他。
薛咏太发愁了。
他想要么尽快找一个对象,好让邢烨然死心。
最近时常往whitelie酒吧跑。
薛咏自己主动让安瑨介绍对象,让安瑨大跌眼镜,当然,薛咏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想找对象,实在是挺可爱的。
安瑨说:“可我记得之前你好像提过有人在追你啊。”
邢烨然的身影马上浮现出来,薛咏摇头说:“那个人不行?”
安瑨揶揄地说:“可我觉得你好像很心动,心动就从了嘛。”
薛咏涨红脸:“不可能!我没有心动!”
明明就一副很喜欢的样子。安瑨心想,不敢继续刺激他:“为什么那个人不行?”
薛咏不敢直白地说,可他真的憋坏了,还是忍不住透露了只言片语:“太不合适了……”
安瑨问:“怎么个不合适法?年龄?外貌?”
薛咏很怕说了会被猜出来:“反正不能和他在一起。随便谁都比他要好。”
安瑨想了想,严肃地问:“难道那人是已经和女人结婚的骗婚gay?”
薛咏目瞪口大:“你在想什么啊?不是!他没结婚!他挺年轻的……”
岂止没结婚,压根就没成年。
安瑨松了一口气:“那是个花心渣男?”
薛咏摇头:“他没和别人谈恋爱过,说我是他的初恋。”
安瑨说:“那不是很好吗?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我觉得根本不需要我介绍对象。邢文彬死了那么多年了,都是单身,也不劈腿,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啊?”
薛咏说:“反正不可以,你还是给我介绍对象吧。”
安瑨给他介绍,薛咏一个个聊过去,聊没几句就聊不下去了。他会情不自禁地把人拿来跟邢烨然作比较,还真没有比得上邢烨然的。
薛咏甚至想了下,要不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至今也弄不太清自己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可是毕竟跟男人那样好过,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现在再回头和女人在一起,好像是骗婚一样,假如是真的喜欢也就算了,只是为了凑合过日子,那太过分了。
邢烨然的痴缠像在他心底种下了一颗卑劣的种子。
他竟然还有一点在期待着邢烨然快点长大成年,他觉得自己一日一日地快要疯了,邢烨然坚决不退让,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他本来就笨,就算年长邢烨然十岁,还是压根就玩不过邢烨然。
薛咏一直苦恼着,十月底,他刷朋友圈,看到邢教授又受邀来国内开讲座。
薛咏犹豫了两天,主动问邢教授。
他本来打了一大段字,删掉,再重写,再删掉,再重写,反复四五遍。
改来改去,最后只剩下一行话。
却迟迟按不下发送键。
踟蹰了得有小半个钟头,才终于一咬牙,把消息发送出去:【之前您谈过想收养邢烨然的事,还可以重新谈一谈吗?】
发送成功了。
邢教授没有立即回复。
薛咏怔怔地盯着这条消息,心底像是突然被掏空,一时间空落落的。像在做梦,不像是真的。
又觉得如释重负。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苦恼都在一瞬间消弭了。
好轻松。
早就该这么做了。
挺好的。挺好的。
薛咏突然觉得胸闷反胃,心像被狠狠地攥住。
想呕吐,像要把一大块灵魂都呕出来。
~~~
本来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这天却异常地返暑,热的不得了,日光炎炙,却没有匝地蝉鸣,闷热安静。
离高考越来越近,班上的氛围异常紧张。
邢烨然还算放松,他早就把高中课本学完了,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第n轮的复习,顺带指点一下苏俞。
苏俞卯足了劲儿读书,倒不说要考清北,总之想考去外地,是名列前茅的名校就更好了。
邢烨然最近春风得意。
他的狩猎计划也很顺利,他觉得自己能拿下薛咏只是迟早的事。
苏俞太瞧不惯他那小人得志的劲儿了,说:“你和七哥怎么样了?”
邢烨然不说,所有跟薛咏相处的亲密回忆都是他的宝贝,他一丁点都不想跟别人分享。
苏俞问他:“你要真和七哥在一起,你打算怎么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啊?”
邢烨然不以为然、骄傲自满地说:“这个太好解决了,我带薛咏远走高飞就好了。只要他接受我了,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苏俞有点嫉妒,又为好朋友感到高兴。
他希望他们都能如愿以偿,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苏俞低下头继续写作业去了。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从后门进来,把苏俞叫了出去。
邢烨然看了一眼,他们好像在说什么,然后苏俞连书包都没收拾就走了,考卷和课本都摊在桌上。
出于好心,邢烨然帮他收拾了下课桌,然后才收拾自己的书包。
有女生在门口堵截他。
因为是最后一年,最近来跟他表白的人特别多。
邢烨然直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我都准备好以后要跟他结婚了。”
他已经想好了,等赚够了钱,他就移民去国外结婚。
大哥不是跟薛咏摆酒结婚吗?那他就和薛咏领个真正的有法律效力的男同性恋结婚证。
邢烨然骑车回家。
今天大概运气不好,薛咏给他改造的车前灯坏了,有几段路灯坏了的路,他只能骑得很小心翼翼。坏了也好。他想着正好回去跟薛咏说一声,薛咏肯定会帮他修好,薛咏是真的很喜欢捣鼓各种车零件。
邢烨然骑着破自行车在想,他要赚大钱,给薛咏买摩托车买汽车,薛咏一定会很喜欢的,一想就忍不住自顾自傻笑起来。他还买了车辆模型,快递还在路上,到时候一收到就拿去送给薛咏,现在他也只买得起这个。
邢烨然回到家,一打开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
今天薛咏居然没有躲在卧室里,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邢烨然忍不住扬起嘴角,他装乖地说:“哥,我的自行车坏了,你给我修一下吧……”
薛咏没赚头,关掉了电视。
邢烨然以为薛咏是又要回卧室了,没敢说什么。
薛咏背对着他,坐着说:“我今天又去见了邢教授,我和她重新谈过了。”
邢烨然像被突然钉在原地:“……”
薛咏平静地说:“我想了很久,你不想当我的弟弟就算了,我也懒得当你哥了。”
“我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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