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跟你无缘无故,要你这么殷勤吗?换灯泡修水管不是找专业的人做更好?你还给人白做工。”
薛咏通完管道,正在洗手,鄙夷他:“你这个小孩,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李奶奶对他们招招手,笑眯眯地说:“小七啊,过来,我炖了鸡汤。我自己养的老母鸡,可香了。小朋友也过来。”
薛咏屁颠屁颠过去了。
邢烨然留在奶奶家吃饭,这锅鸡汤熬得特别香,随便烫了点小青菜进去,又鲜甜又清爽,好吃的他差点咬到舌头。
奶奶摸摸他的头:“哎哟。这孩子长得可真俊啊。上初中没啊?”
邢烨然脸红了:“我初三了,来年就上高中了。”
两人蹭了顿饭,吃饱喝足回家去。
薛咏嘲笑他:“不是嫌麻烦吗?吃得比我还香。你有本事不要吃啊。”
邢烨然还在脸红,反诘说:“不能浪费食物。”
改天,薛咏晚上干活时接到李奶奶的电话,他让邢烨然过去。
邢烨然二话不说,把围裙给脱了。
薛咏笑笑,问他:“不是无缘无故吗?这次去可没有鸡汤喝哦,也没有钱拿。”
邢烨然脸上一红,骂骂咧咧:“我想去就去!反正我闲着没事!”
凌晨三点。
收摊回家。
车开到半路停了下来,薛咏把车停在江畔大桥边上,邢烨然不解地问:“你把车停在这干嘛?”
一个其貌不扬、身材瘦小的男人在桥边徘徊。
一见薛咏走过来,男人害怕得只哆嗦,薛咏拉住他:“兄弟,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薛咏拉他在路边坐下,给他递了一支烟。
邢烨然翻了个白眼,薛咏怎么会这么多管闲事?
薛咏推心置腹地陪男人聊天,男人呜呜地哭起来,跟他说自己生活压力有多大。
薛咏再给他递一支烟:“这有什么过不去的啊?我跟你说我的事,我妈在我七岁的时候死了,我爸坐牢,我奶在我初中生病去世,我初中毕业就辍学打工。你父母都在,总比我好多了吧?我22岁的时候结了婚,刚结婚半年,我对象车祸没了。”
男人沉默了:“……”
薛咏说了自己的事还不算完,指了他一下,说:“不过我觉得从钱方面来说还是这家伙最惨。你看这个臭小子,他本来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他爸妈欠了几个亿拍拍屁股跑路了,把他留给债主,差点他就没了。”
邢烨然瞬间炸毛:“你说自己就好,你说我干嘛?你真是无聊!”
薛咏坐路边陪人聊到天亮,把人送回家,还给人留手机号:“这份工作做不下去,那就换一份。人生路还长着呢,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尽管打电话给我。”
人已经一口一个“七哥”叫上了。
邢烨然等着他,打了个哈欠,说:“终于结束了吧?你事儿可真多。你看看外面天都凉了。你不困吗?”
“没有比你更爱多管闲事的人了。”
薛咏有理有据地说:“我奶奶和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既然遇上了,就不能当成没看见。”
邢烨然哪能不明白薛咏为什么能有那么多朋友。
谁不想要一个这样爱多管闲事的朋友呢?
折腾了一晚上。邢烨然快困死了,他坐上薛咏的摩托车后座,之前他是打死都不想抱薛咏的腰的,但是今天实在太困了。
邢烨然怕自己摔下去,他犹豫了一下。
薛咏说:“靠在我背上睡吧。”
邢烨然本来是抓着他的衣服,想了想,试探着伸出手,圈住薛咏的腰,搂紧。
他靠在薛咏背上眯一会儿,昏昏沉沉,睡着了。
薛咏开着摩托车迎风向前。
路上颠簸,睡不安稳,邢烨然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看到江边的天际线上已流出曦光,将整片江水照得波光粼粼,天边朝霞一片璨金烟红。
美不胜收。
邢烨然在后视镜里望见薛咏的脸,风把他的头发吹起来,露出整张光洁的脸庞,一双眼眸灿若星辰,整个人都像在发光一样,漂亮的让邢烨然愣了愣。
这不是性别特定之美,无关乎男性还是女性,如果非要形容,他觉得薛咏就像是岩壁上的野草,充满了顽强的生命力,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薛咏笑起来,忽地说:“都早上了,我们干脆吃个早饭再回去睡吧。我知道有一家小笼包特别好吃。”
邢烨然一个崩溃:“快回家吧!我想回家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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