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吧你!”
众女好奇地围过来,伸长了脖子,打算看看是什么书能让陈三更如此着迷。
片刻后,在众女调侃的目光中,陈三更一本正经地严肃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小心我动粗了啊!”
......
三日之后,山门处,三辆马车安静地停着。
洛青衣静静站在马车旁,看着身旁那个面容与她有几分相似的男子。
“大哥,山里今后就辛苦你了。”
“妹妹,我真不想当这个山主,你还是收回这个命令吧!”
“大哥,我也真不是在试探你,你也不希望我一个人在这个山里孤独终老吧?”
看着妹妹那清澈的眼神里无辜的祈求,明知道这只是个假象的洛青山还是忍不住心软答应了下来,看着洛青衣身旁的男人道:“姓陈的,要好好对我妹妹啊!否则......否则......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想了半天实在放不出什么狠话的洛青山只能用最强硬的语气说出了最怂的话。
陈三更微微一笑,“大舅哥放心。”
“走了。”洛青衣轻轻上前,抱了抱洛青山,转身走向了马车。
就在即将登车之际,她忽然扭过头来,轻喝道:“站好!”
松松垮垮、长吁短叹的洛青山瞬间站直,双手贴在腿侧。
“嘻嘻!大哥,再见了!”
马车缓缓前行,洛青山望着地上的车辙,苦涩一笑。
......
大端太平兴国元年,义军兵临天京城。
朝中百官开门请降,年仅十四岁的义军之主曹裕策马入京,在数十万大军的拥护下,成为天京城又一位统治者。
腊月初三,曹裕登基称帝,建国号为明,改元嘉佑,大赏群臣。
在孙承中的帮助下,参照荀郁之名单,举贤任能,诛除朝中尸位素餐,贪腐低能之辈,无数权贵被打落尘埃,贤良之士一时充盈朝堂。
而后,革除绣衣使衙门,一扫前朝弊病,万民欢腾。
......
初春,雪水化开,又淋春雨,小道一片泥泞。
啪!
一只马蹄踏碎了一个宁静的小水汪,而后迅速地,一连串的马蹄,从泥泞中接连闯过,浑浊的泥浆四溅。
一支符箭,破空而至,扎在队伍最后面一人的后心。
那人闷哼一声,跌落马下,队伍其余人只扭头看了一眼,便毫不减速地继续前行。
很快,另一支马队便冲过了那人的尸首,紧追着那一队人马而去。
在这一场追逐中,生命显得无比的廉价。
因为,被追逐的人里,有一个对这个天下太过重要的人。
当最后一个修行者随从为了掩护他,悍然自爆,那个人也无奈地走到了穷途末路,前后皆敌。
“赵元恒,还不束手就擒!”
大端太平帝缓缓勒马,平静的双眸中,无形的帝王威压让对方忍不住心头一颤,但旋即便回以一声冷哼,“不过是条丧家之犬,还以为你是皇帝呢!束手就擒,兴许陛下心善,还能留你一条命,否则我就只有提着你的头颅回京复命了!”
短暂的一生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赵元恒轻轻抬起了手,在众人严阵以待的神情中,抚摸着自己的头,“这大好头颅,被你们砍下来,真是可惜了。”
“那给我如何?”
一身青衣忽然出现在场中,站在马前,负手笑望着他。
一个官差怒喝道:“朝廷办案,不想死就滚开!”
青衣身影恍若未闻,那个官差还没来得及动作,便立刻被领头之人一巴掌扇翻在地。
而后领头的人立刻翻身下马,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在地面的泥浆中,拱手恭敬道:“风闻堂南庆州统领单勇拜见陈公子!”
陈公子?
下属一愣,哪个陈公子?
旋即想起,天底下还有哪个陈公子值得自家头儿这么毫不犹豫地跪下!
于是,四周立刻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赵元恒高坐马上,依旧没有下马,看着陈三更的眼神也依旧平淡,“按说我应该怨恨你的,我的今日都是拜你所赐,祖宗基业,江山社稷,荣华富贵,一切都没了。但看见你在我面前,我竟然生不出什么真正的恨意来。”
陈三更挑了挑眉,“哦?”
赵元恒笑了笑,“你知道吗?逃亡的路上,竟然是我这么多年来,睡得最踏实的时候。”
陈三更点了点头,“理解。”
“动手吧。死在你手里,我觉得也算是对得起我的身份了,毕竟也是当过皇帝的人,对吧。”
“你,想活吗?”
平静闭目等死的赵元恒猛地睁开眼,怒骂道:“陈三更,你何必如此残忍,直到此刻还要乱我心神!”
陈三更并未动怒,自顾自地轻声道:“隐姓埋名,老老实实过一辈子,抛开所有的过去,当个教书先生也好,当个手艺人也罢,我保你一世平安。”
早已做好必死准备的赵元恒像是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精气神,身子一垮。
陈三更这才扭头看着路中间跪着的一票人,“你们是王无争的手下吧?”
单勇连忙道:“是,我们正是王大人和薛大人吴大人一起创办的风闻堂,如今取代了绣衣使,为朝廷效力。”
“回去告诉王无争,让他如实禀报上去,曹裕有什么意见,让他找我。”
扔下一句话,陈三更和赵元恒消失在了原地。
......
“陛下,当日的情景就是这般,请陛下定夺。”
王无争坐在轮椅上,朝着曹裕恭敬道。
曹裕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抬头展颜笑着道:“我这天下都是大哥送我的,他说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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