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月色下的男人很是赏心悦目。
“有事?”
叶扬正色道:“我来向冯姑娘道谢。”
“道谢?”冯殃走了出来,将房门关起免得寒气进去,“我以为叶大夫应该来找我报仇才是。”
“姑娘说笑了。”叶扬苦笑,“若无姑娘,叶扬父女怕活不到今日。”
冯殃倚在门上,“叶大夫,往后我们怕是要当一段时间邻居了,总是这么口是心非你说的不累我听着也累。”
“叶扬句句真心。”叶扬正色道,“若无姑娘,晨儿早已病亡,若无姑娘,晨儿早已命丧狼群之中,若无姑娘……”
“所以你是要忘了是我引来的这一切?”冯殃又道。
叶扬苦笑:“姑娘还是不信我。”
“我从不信人。”冯殃继续道。
叶扬一愣。
“行了。”冯殃不欲继续虚以为蛇下去,“我既然做了承诺便会兑现,叶大夫大可不必处处试探。”
“冯姑娘……”叶扬苦笑不已。
“崔温要你做什么我不管。”冯殃继续道,“只要不打扰到我,叶大夫想如何便如何。”
“冯姑娘……”叶扬吸了口气,“没错,崔大将军让叶扬回来的确有所吩咐,一是要叶扬随时照看四殿下的身体,二便是随时留意冯姑娘的行踪,护四殿下周全。”
冯殃没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冯姑娘很在意四殿下。”叶扬看着她继续道,“叶某能问一下缘由吗?”
冯殃反问:“你想要什么样的缘由?”
“真心话。”叶扬自嘲地笑了笑,“如果冯姑娘愿意的话。”
冯殃双手抱在胸前,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叶大夫凭什么要我的真心话?”
“是啊。”叶扬笑道,“我何德何能来要冯姑娘的真心话?”他晃了晃脑袋,“许是今晚喝多了,冯姑娘莫怪。”他抬头看着天上皎洁的圆月,“冯姑娘相信天意吗?”
“叶大夫的确是喝多了。”冯殃道,不然怎么将她当成了倾诉对象。
“我和晨儿的母亲便是在上元节相遇的。”叶扬缓缓说道,“那一年的上元节花灯会上,不经意地回眸一看,便是一辈子了。”他低下了头,苦涩又渗进了话中,“我原以为可以一辈子的……”
冯殃神色不动。
“我是真的喝多了。”叶扬看着她,“冯姑娘莫怪。”随后又转了话题,“我相信冯姑娘待四殿下是真心的,以冯姑娘的能耐,岂是会因为四殿下的身份而故意……”
“是你想问还是崔温想问。”冯殃挑了挑眉。
“都有吧。”叶扬没回避。
冯殃看着他,良久不语。
便在叶扬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却说道:“这小娃娃让我觉得我还是个人。”
“嗯?”叶扬一愣。
冯殃继续道:“他的存在让我……”话截然而至,脑海深处一些藏了许久几乎以为要彻底遗忘的话语忽然间涌了出来,一句一句,从遥远而来,从模糊到清晰。
你是人。
冯殃,你是一个人。
她浅淡的瞳眸汇聚出了一抹惊色。
叶扬不明地看着她,“冯姑娘?”
冯殃慢慢地抬头看向夜空上悬挂着的皎洁玉盘,许久许久之后才轻轻地吐出了一声低语,“不可能。”
不可能是他。
他死了。
她亲手送走他。
不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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