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满笑了笑，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

“老师以前也是竹园中学的，你知道吗？”

“嗯。”

“那老师高三那年生物开始只考了三十几分，后来又滑到十多分，最后高考生物考了七十多将近八十分你知道吗？”

她摇头，生物满分是八十分，她只希望自己可以考到六十五分。

“当时老师啊，也是像你一样很迷茫，努力很久很久，成绩却没有一点进步，甚至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学生物这一科。”

当时的她上课认真听讲，下课整理笔记，晚上熬夜做题。但是每一次月考的生物都是拖后腿的科目，有时不仅没有进步，反而还下滑了。

分本来就低，再下滑就更低了。

当家里人知道自己生物只考了十几分的时候，惊讶的同时觉得自己与重本大学绝缘了。因为他们觉得自己都已经那么努力了，可能真的与生物这门课无法进行同频交流。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想的。

她也想放弃了。

可想归想，她明白高考不会因为自己不合适生物就不考这门课。

她依旧在学生物。

有一次考试，颜子满的总分再次因为生物的问题而变得极其难看，班上的同学在晚修激烈地讨论考试题目，她一个人走出了班级后门，来到了操场。

“当时学校还没有建两层操场，只有一层。”

颜子满指了指她与周一彤坐的位置，“老师也坐在这里，看着天上的月亮。”

她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呢？

“我坐在那里想，为什么班上有些同学成绩在飞跃进步，自己的成绩不进反退呢。”

周一彤认同地点了点头，班上有些男生高一高二上课不听偷偷打游戏，高三认真听后成绩猛涨。

“然后就在想，那自己为什么还要那么努力，既然努力没有用，倒不如放弃，自己也轻松些，不就是考不上一所好大学嘛，也没什么啊。”

人在心灰意冷的时候，会做最糟糕的打算。

没有考上好大学，也不过意味着她未来去不了她想做的工作，不过意味着周围的人可能比自己优秀许多许多，也不过……

“之后，我的同桌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她都不知道宋听澜是什么时候坐到她旁边的，他递给自己一瓶水。

“在想什么？”

“在想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努力，怎么那么努力之后还是没有获得成功。”

宋听澜侧头看着低头扭瓶盖的女孩，月光下的她像是被披上了一层白纱，朦胧间看到她脸上的难过与不甘心。

“为什么那么努力？”

他重复着她的话，“因为努力不一定会让一个人成功，但绝对不会白费。”

他直接躺了下来，仰头看着夜空。

颜子满侧头看着他，笑了。

这句话是她之前对江妍妍说的，现在宋听澜说给自己听。

她学着宋听澜的样子也躺在了草地上。

“喜欢生物吗？”

“喜欢。”

颜子满喜欢生物，虽然成绩不好，但她觉得生物是神秘有趣的，它像是需要自己一层一层的拨开面纱，一步一步的接近它美丽的真容。

“以后我教你。”

宋听澜侧头，看到少女眼中对生物的喜爱，柔声道。

“好。”

两个人的手握成拳在空中相碰，是承诺，也是约定。

他做到了。

她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老师你真幸福，有一个这么好的同桌。”

周一彤羡慕道，她没有这样的同桌，她只能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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