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最高光时刻,此后便是一落千丈,甚至被抄家流放。
“你怎么知道娘娘要戌初才到府上?”贾代儒半信半疑。
“祖父,今儿什么日子?”
“正月十五。”
“对,正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宫里能少了活动?宝灵宫天官大帝不去祭祀?大明宫的宫宴不出席?这可都是露脸的时候。”贾瑞一拍手。
每年上元、中元、中秋、下元、元日、千秋,皇帝有请臣工入宫赴宴的传统,今年难道会因贵妃省亲改变安排?没那么大脸面。
且就元春本人来说,在大型祭祀及宫宴上露面无疑比省亲更重要,这是一次向前朝后宫展示皇宠的机会,关系着她在宫中的生活。
只有无宠或者犯下大错的妃嫔才不会露面!
“未初刻用晚膳,未正二刻拜天官,酉初刻宫宴,戌初才有可能出发,亥初能到荣府就不错了。”数着手指,贾瑞细细解释给贾代儒听。
贾代儒一听,心里不着急了,但脸上却不愿意承认,仍然掐着腰道:“这大半夜里才来,正是最冷的时候。瑞儿,你多穿些。去岁入冬新买的那件青狼皮大氅一定要披着。”想了想又道,“既然那么晚,祖父就不去凑热闹了。娘娘总归要在家里住几天,到时候再去拜见。”
贾瑞早就寒暑不侵,并不在意大氅不大氅的,但有人关心,心里总归是热乎乎的。但听到后一半,只觉得无奈,元春连夜来连夜走,根本没住一天,荣宁两府是白白建了园子,更为要命的是惹了新帝极大的不快。
“来,坐下喝杯茶。”拉着贾代儒坐下,贾瑞沏了杯热茶递过去。
贾代儒默默接过喝了一口,很快舒服的闭上眼睛。
贾瑞笑笑。
紫藤花的叶子早就落光,只剩虬结的藤枝藤蔓在架子上蜿蜒,和煦的日光从中洒下,落在身上,拂了一身还满。
转眼到了亥初,贾政小厮又一次来催请贾瑞过府。
贾瑞见推辞不掉,便换了身见客的衣服,跟着来到“有凤来仪”这处元春落脚之地。
此时,銮驾还未到。
又等了二刻有余,远远便听到脚步声,贾瑞便知来了。
又在耳房里等了许久,才有太监宣贾瑞入内。
时间紧迫,元春也不是谁都见的,像贾环,被王夫人扣个染病未愈的借口不见,见的也都是嫡系,哪怕贾兰幼小,也随李纨行了礼。
也因此,若不是贾瑞中了举,也不可能见他。
跟着太监走进去,贾瑞飞快看了对方一眼,便要跪下行礼。
元春不知何故并未让他跪下,随后不咸不淡的寒暄了几句又鼓励了几句,便命他退下。
贾瑞老老实实离去,心里想的是这姑娘长的的确雍容华贵,不负贵妃之名。
一群人围着,两人又不亲近,见过不足双掌之数,根本不可能有话说。捆绑在一起,不过是因利益罢了。
出来后,贾瑞便悄悄的施展隐身术离开了大观园,离开了荣国府,回到了家中——宁荣街因省亲被封,围满了太监侍卫,不许平民通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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