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给她带些小食来。

醒了也睡不着，索性穿衣起来，开了门，她想偷偷去看看婉婉醒了没有，她那还有小食没有。

程初雪推开门，发现对面大少爷的房间门没锁，还有灯光，大少爷一定还在自斟自饮，干脆，去大少爷那蹭点吃的去。

程初雪推开大少爷的房门，大少爷听见响动，扭头过来，程初雪发现大少爷的脸上，挂着一行清泪。

“大哥，你哭了！”程初雪坐到大少爷旁边的椅子上。

大少爷赶紧用衣袖将泪擦掉。他喝了不少，桌上，是喝剩的半壶酒，还有吃剩的一些干酥豆之类的小食。

“成兄弟，喝点？”大少爷有些微醉，他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我不喝，大哥，我陪你吃点。”程初雪用手捏了几颗干酥豆，放嘴里咬了起来。

“大哥，你肯定是想起了伤心事，所以你难过了。”程初雪说，这半桌子的小食，可不敢让大哥这么快就把自己赶跑了，总得多吃上些才行。

“我有什么伤心事啊？”大少爷歪着脑袋问程初雪。

“有啊。大嫂啊！你很喜欢大嫂，大嫂走了后，你便不再娶夫人了。她们是这么说的，对了，大嫂叫什么华什么？”

“她叫桑华，桑树的桑，华美的华。”

“对，她们还说，大嫂人长得很美。”

大少爷陷入了回忆中:“桑华是很美，她是那种很精致很柔的美。她的皮肤很白，手指纤细。”

“她最喜欢咱们家那片竹林，她喜欢在竹林里唱歌，吹笛子，她吹得笛声很悠扬，就像今天，咱们在观云台听见的一样。”

“我也喜欢竹林。”程初雪说。

“她和你不一样。”大少爷看了她一眼，眼光又望向远处:

“我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上了她。她什么都好，就可惜，身子弱，常年生病。我爹我奶奶嫌她身体不好，不同意，是我求着我爹和我奶奶，才娶了她。”

大少爷忧伤地继续说:“其实娶她的时侯。我就知道，她身体不好，不能要孩子。我和她说过，咱们不要孩子，咱们倆好好地过一生一世。”

“可是她不听，也许是听了奶奶和爹的催促，她非要生一个。后来，她果然就怀孕了。”

“她好高兴啊，那段时间，她天天开心地和我讨论，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取什么名，穿什么衣……”

“后来不到时间，她就肚子痛了，我把产婆请来，她生了一天一夜，最后，她没了，孩子也没了。”

大少爷眼睛红了，大串大串的泪水夺眶而涌:

“是我害了她，如果没有孩子，她可能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程初雪从没看见过一个男人，能哭得如此伤心，为了一个女人。那一刻，真让她感动。

她掏出自己的手帕，帮大少爷擦眼泪:“哭吧！哭吧！把憋屈的事都哭出来。”

“哭吧！哭吧！把憋屈的事都哭出来。”这是程初雪从小到大，哭的时候，奶奶跟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这一会，她自然而然，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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