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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 第二更(第2页/共2页)

角们唱一所用的戏台子。

此刻戏台子的顶部打下了一处光,光下去一个红布遮住的长条形物件,显得很是神秘。

翟澜推了推安怡欣让她去拿。

安怡欣愣了愣,回头看了看翟澜,有些迟疑的走上了前,翟澜就跟在她身后。

红布被掀开,露出了里面的琴盒,一打开,光照在了二胡上,那上好的木材的光泽感,直接反射了出来,更显得上面鳞格极大的蟒皮,仿佛还能动一般。

琴弓长短合适,白马尾较多,安怡欣随手一拉,音色极佳,没有狼尾音和噪音,共鸣好的整个戏院都听的一清二楚。

是一把极好的二胡。

“送我的?”安怡欣问。

翟澜点了点头。

这其实是她很早就买好了的惊喜,当时是想再第一部片子的庆功宴上送给安怡欣的,确是真的未曾想到庆功宴未到,两人已经分了手,离了婚,只好在此刻就送出,怕再犹豫一下面前这人便不愿接受了。

安怡欣倒不曾想到翟澜思绪有这么深,她随手调了下二胡的音,看着台下的翟澜一边笑着,一边拉起了《二泉映月》。

《二泉映月》悲惨的调子刚响几声,她手腕一变就是一曲欢快的《采红菱》,叮叮当当的想满整屋。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学二胡啊。”一曲结束,翟澜丢着桌子上大把的银票,捧着她心里的名角,还要跑到名角身边问着问题。

“在美国不学钢琴,倒学二胡必定是有什么信仰似的东西吧。”翟澜暗示着。

却不想这个问题倒是把安怡欣有些难倒了。

她想了很久,最后竟也是只能挤出一句:“是我母亲的期望吧。”

她幼年时学二胡,学的是乐感和一派江湖风度,还有母亲对于家乡的思念。

思念的是那不存在于任何书信话中的词句,但存在于街头巷子间的热闹。

“我儿时陪你外婆去街上卖艺,你外婆拉二胡,我就在旁边卖唱。那时候觉得有人若是能赏几个馒头就好了,如今再来教你拉二胡时,却只想着传承啊,风度啊之类的大事,其实挺可笑的,我在美国教你这些,是因为我想要寻根,以及让你以后可以混口饭吃罢了。”

这么长段的话,那时候的安怡欣是听不懂只好咬着牙学了,后来真的喜欢上乐器了,才觉得母亲说的极为深刻,因为太多的乐器被称为了高雅音乐,人们聊艺术,聊传承,似乎从来不是为了讨口饭吃。

但真的学到后面,抛开了一切的技术,炫技,留到最后的形容,亦不过是混个温饱,混个快乐,哪有那么多高尚和不高尚的说法,喜欢便好了。

如今的安怡欣忆起当初,思绪良多,只得对着翟澜摇了摇头,只道:“我以后慢慢告诉你。”

既然约定了未来,那此刻便不好再强求。

她们抱着二胡离开了这戏院,离开前安怡欣回头看向了那戏台上投下的光,和之前她们在山区巷尾处,那些自娱自乐唱着戏的阿麼阿公们的形象汇聚在了一块,一样落寞且喧哗。

甚至和远在美国的母亲的样子也有了些融合进来了,她是会在那最繁荣的华尔街中,用着漂亮的小楷誊抄这戏曲中话语的中国姑娘。

那是这片浓墨重彩的土地上,滋润所养出的灵魂。

安怡欣抱住了怀中的二胡,肩膀紧贴着一旁的翟澜,突然明白了她回国时候母亲所说的“根”是什么。

是已然败落,却会在一场春雨后肆意生长的戏曲,是这魂牵梦萦的故土,是……她心里所爱之人。

她们两个走着,不知是节目组故意安排,还是怎么的,她们被迫挤到了别人组拍摄反抗青年的人群中,又不好仓皇出逃,影响别人的进度,只得随着人群往前走。

群演们是那样的卖命的往前冲着,将她们两个直接冲散,隔了好几个人,还被愤怒卖力的人群往更远出挤着。

安怡欣抱着二胡本能性想的往翟澜身边挤着,但是只能看着翟澜越来越远,直至最后看不见踪影。

人群拥挤,耳边只有那通天的“打倒帝国主”的呼喊,她挤不过去,翟澜也挤不过来。

连有限的空气都在被挤压,挤压的好像身体里要冒着气泡。

那一瞬间,她耳鸣声大做,猛的推开了所有的人,只往记忆里翟澜的位置不要命的跑去,然后抱住了一阵轻松的花香,和翟澜柔软的□□。

她脑袋一发热说出了一句真心话。

而慌张的翟澜埋在她的怀里,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安怡欣也不在意,只是笑着害羞的不愿再重复,只全当翟澜答应了。

翟澜其实听见了安怡欣的那句话。

安怡欣喊的是:“让我再追你一次吧,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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