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就会被官兵捉去吃官司的。
尽管屋顶上都是青色的鱼鳞瓦,倒也有一种正规化一的整体感。
飞拱斗檐的屋脊上,中间是一个冒着火焰的圆球,屋脊上雕塑着两条龙,它们相互对望着,似乎在抢位于屋脊上的那颗明珠。
这个造型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双龙戏珠。春香把目光向下移了一点,屋檐下画龙雕栋非常好看,屋檐下的四个角向上弯曲着,挂在四个角里的铜铃被风吹的叮当作响。
现在是中午时间,御街上有些冷冷清清的,街上的布帛摊,快餐店还有一些靠早上发财的早点棚子,因为现在食客稀少,老板坐在棚子里打着瞌睡。
随着马车继续前进,道路两旁又换了另一番景象。路东是一家酒楼,虽然现在的时辰是中午,食客虽然没有晚场兴隆,酒楼的门前好的依然是出出进进的,倒也不显得一片箫条。
小二哥白布包头,身上穿着湖蓝色的对襟蓝褂,和一条藏青色的裤子,青布平口鞋,由于腿上打着白色的绑腿,也不知道他穿的什么袜子,一条白绫缠腰显得人更显了几分精神,尤其是那条搭在肩上洁白的毛巾,画龙点睛似的突出了店小二这个人的精明强干。
此时,他正吆喝着客人进楼吃饭,把个酒楼夸的天上没有天下仅有的存在。三三两两的客人从门里出来,看他们满脸的笑意,就知道对酒菜及服务非常满意。
还有的极少数客人,手里点着三五两不等的银子,顺手抛给他笑道:“你家的酒菜不错爷喜欢,这点小钱拿去买双鞋袜吧!”
客人赏罢小钱直往前走,小二哥把腰弯成虾米道:“多谢爷的赏,多谢爷的赏!”直到人家走的很远了,他还在那里继续鞠躬。
又有客人光临时,他才赔着笑脸往洒楼里领新的客人。春香虽然也是奴才,她却从骨子里看不起,这种卑躬屈膝的小人。她的琼鼻哼了一声骂道:“软脊狗一般的人什么东西?”
凤莲在另一边车窗里看外面的街景,听到春香骂人她转过头来,奇怪地问春香道:“你怎么了,谁得罪了你?”
春香余怒末熄地继续骂店小二道:“凤莲姐,那个店小二我就看着不顺眼,人家扔给他几两银子,比见了他亲爹都亲,那种毕躬屈膝的样子,活象一条摇尾乞讨的狗,看到这种人我就想呕吐!”
站在曹夫人身后的秋菊,听见她们在议论店小二,秋菊知道春香有些少见多怪了,不过也难怪,春香生活的环境是满是石头的大山,这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她没有经历过,秋菊想在心里,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春香。
凤莲虽然和春香一样,都是生活在山头上的人,可是凤莲的见识可比春香丰富多了,她耐心地劝春香道:“春香姐,你久居山头,不知道人间的世事沧桑,活着的人都为了一口吃的去拼命,店小二的做法虽然卑贱,好在他是为了谋生才这样做的,小二哥虽然令人不满,可比起一些贪官污吏强之百倍,最起码无论是挣钱也罢
,讨赏也可,他的钱是干净的。”
秋菊见少夫人劝说春香,她也帮着少夫人劝春香道:“春香姐姐,少夫人说的对,你常年生活在高山上,世态炎凉你没有经历过,我们觉得店小二为了生存,这样做并不过分,相比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不知强了多少倍。”
春香见她两个轮番开导自己,她在想刚才自己是不是对店小二有些过了,想想他卑躬屈膝的也只是为了生存,心里自然也就原谅了他。
马车又往前行走了一段路程,路东的一座青楼引起了春香的兴趣,这青楼也和其他的建筑物,一样的建筑模式。
只是这座青楼,要比酒楼大的多,二搂长长的屋檐下,不多远便挂着一个大红灯笼。由于大门遮住了一楼的房间,春香她们看不到一楼的情景。
白天是姑娘们休息的时间,楼上显得很是寂静,偶然有几位侍候姑娘的小丫头在二楼上走动,却也是送送胭脂粉洗脸水什么地,这不是该吃午饭了吗?各房侍候姑娘的小丫头们,给姑娘打上洗脸水,侍候她们吃午饭。
二楼的最东头是一间帐房,也许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门是敞开着的。桌子后面是一位穿一身藏青色丝绸长衫的约五十岁左右的人,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他一边拨拉着算盘上的珠子,一边拿笔在一本帐簿上记着什么,然后抓起桌上的折叠纸扇猛摇一气。
春香还没有来的及看他的长相,马车己经过了青楼。秋菊见春香看外面的青楼,她试探性地问春香道:“春香姐,但不知你对青楼里的姑娘,是什么看法?”
青楼是什么地方?春香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若非为了那张嘴,谁愿意过那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日子,尽管春香从心里抵触青楼女子,她还是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囗气,显出她爱莫能助的无奈。
秋菊见她低下头,她又向春香旧话重提道:“刚才姐姐恨小二哥奴才一梓地活着,咱们刚过来的酒楼里就有许陪客人唱曲儿,跳舞甚至也有被客人包房的姑娘,谁都想有尊严的活着,可是准又不是为那半斗米粮而折腰……”
秋菊在给春香上课,一阵叮叮当当地一阵响,春香撩开窗帘将头伸在外面,发现这种声音是在前面传来的,她只能暂时按奈住好奇心,等着马车走近了再看。
传来叮叮当当的地方,是一家铁匠铺。这铺子里一共四个人,此时老头儿和一位青年后生,正对着一把铁钳夹着一块,烧的红中带亮的剑形铁块正在敲打。
老头儿和后生都光着上身,汗水出的满脸满身都是,虽然有一位妇人给他们准备了大量的温开水,那后生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水,整个上身被火光照的透亮,汗水象小溪流一样,不断地在身上流淌。
可是这些并不影响爷俩干活,老头儿小锤领路,后生抡大锤踉着小锤的指挥指那打那。火花儿随着大锤的落下,被砸的四下乱迸,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拉风箱的女孩儿,显然受不了屋里的高温,她的头上落了一层灰,白嫩的脸蛋上,因为用脏衣袖擦汗,搞的脸上一块块的灰。
火炉的高温,把她热的也不轻,轻薄的纱衣帖在身上,隐隐约约地显露出少女白嫩的肌肤。她趁着父兄抡锤,一头冲出去先去透透凉儿。
女孩儿跑出去,妇人立即端给姑娘一碗凉开水,那女孩儿迫不及待地喝干后,自己又在盆里舀了几碗,直到心里舒服了,臭汗出了一身才肯罢休。
娘亲看着闺女热成那样心疼地慌,她让闺女先歇会,自己进屋里顶替她一会儿。姑娘挺有孝心的,她拉住娘亲的手道:“娘亲,你患过痨病,这屋里又热灰尘又多,家里为了给您治病花光了咱家的积蓄,若不是咱们是咸阳第一炉不缺活干,您恐怕早就走了,屋里的活还是让你的闺女去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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