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大事儿,东陵伯都这么混着,这种说是来这边结果却是去了旁人那边的小事更是屡见不鲜。
“哼,也便是母亲能忍得了父亲,日后我的夫君绝不能像是父亲这般。”慕岚道。
“那当然,我们岚儿的命自是比母亲要好。”颜侧夫人笑道。
慕岚扬着雪白的下巴,娇纵自得。
颜侧夫人拉着慕岚亲切道:“岚儿,今儿晚上陪着母亲,如何?”
“为何?”慕岚疑问。
“那边母慈子孝的,咱们也不能差了。”颜侧夫人道。
“好。”慕岚点头,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母亲,您不会早就想到父亲今晚不会过来吧?”
“哈哈,怎么可能……”颜侧夫人掩唇而笑,眼底幽光掠过。
伯爷的性子她自然是最清楚。
来了,当然最好。
不来,她也不能让那个女人独逞了风头。
*****
东陵伯府最靠里面的院子挨着一片松树常青,清静雍容,黑底金字的匾牌上“康荣院”的边角也写着“敕”字,住在里面的正是东陵伯的母亲一品诰命邓老夫人。
屋子里点着檀香,渺渺升腾起来的烟火安神静心,坐在桌前的老人一头花白的头发披散下来,低垂着的眼睛昏黄老迈,抬眼时仍冒出些许的精光。
“你是说伯爷最后去了西偏院?”邓老夫人问。
三位姨娘住在伯府偏院,西偏院就是黄姨娘的住处。
身后正给邓老夫人梳着头的嬷嬷回道:“是,世子从书房离开半刻钟后,伯爷就去了。”
“旁边也没人提醒下?”
“您又不是不知道伯爷的性子,不提醒还好,若是提醒了怕是连西偏院也不去了。”嬷嬷道。
邓老夫人对着铜镜失笑:“这么大了,还是跟孩子一样。”
嬷嬷也弯了嘴角,跟在老夫人身边几十年,伯爷也算是她看着长起来的,只是老夫人能这么说,做奴婢的却不能这么听,嬷嬷道:“伯爷是长情的。”
邓老夫人笑了笑,从桌前站起来,身侧有侍婢上前扶着邓老夫人往床榻走去。
深红的床围子沉稳端庄,邓老夫人坐下,嬷嬷端上来热乎乎的杏仁奶,邓老夫人喝了,又漱了口,侍婢正要接过杯子,邓老夫人忽的想起来,问:“今儿没说那小子?”
“是,听意思是沉稳了。”嬷嬷道。
“沉稳?”邓老夫人疑问。
嬷嬷笑道:“别说是老夫人,先前奴婢听说了都以为莫不是亭儿偷懒,可府上里里外外这么多人都瞧见了,世子回来就陪着夫人在院子转了圈,还训斥了六丫头。您也知道伯爷的性子,真若是世子在外头惹了祸回来,哪儿这么轻飘的连训斥都没有呢。”
邓老夫人沉吟稍许,道:“人都说经历了挫折变故,性子就会变个样儿,只当是那小子吃一堑长一智吧,这一次若不是他那个娘舍得,他这条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可不是么。”嬷嬷也感慨道,“但说起来也是老夫人慈悲,不然就是那娘再舍得,没有太医院曹太医的出手,怕是也拉不回来。”
邓老夫人摆着手:“哎,老了,性子也软了,这个岁数要的不就是子孙绕膝满堂?至于这伯府日后是荣光也好,颓败也罢,和我老婆子也没什么关系,我老婆子怕是也等不到那一天。”
嬷嬷眼里浮动着泪光,扶着邓老夫人低声的埋怨,:“老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奴婢还想看老夫人四代同堂,过百岁的寿宴呢。”
“好好,就你这话,我老婆子还不得好好的活着?”邓老夫人声儿里也带上了些许笑意,“时候不早,歇了吧。”
“是。”
很快,灯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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