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郑海云这水桶身材,整个十八中从来就没人敢提。这下突然被人戳中痛处,由于长期疏于锻炼,抗击打能力不足,郑滚圆老师果不其然无法接受,脑子里的某根筋当场崩断,失去理智地尖叫起来:“老娘客!你再说句试试!”
胡海伟他妈却无所畏惧,叉腰大骂:“说就说!死猪!死猪!囡囡猪!要不碧莲的死肥猪!”
“老娘客!老子今天这个老师不当了,也要弄死你!”
郑海云终于被喷到情绪失控,张牙舞爪就朝着胡海伟他妈撕去。然而胡海伟他妈同样战斗经验丰富,两个人几乎碰到一起,几乎同时抓住彼此的头发,直接嗷嗷叫着打成一团。
不幸被困在办公室里的江森为防止被战斗波及到,急忙躲到房间的另一头,缩到曾有才的办公桌后面。然后低头一看,赫然无比惊喜地发现,曾有才的办公桌上居然放着两包饼干!他顿时俩眼珠子发亮,二话不说就拿起一包先揣进兜里备用,并迅速拆开另一包,拿出饼干往嘴里猛塞。两年多没吃过饼干的森哥,在饼干入口的瞬间,简直眼泪都要下来了。
草泥马!老天开眼!否极泰来啊!
水能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吃上了早饭!
江森一边吃着饼干,一边看郑海云和胡海伟他妈扭打在一起,再一看桌上还放着一杯貌似是曾有才早上刚刚泡好还来不及喝的浓茶,干脆坐下来,拧开杯盖,吹了吹那还烫嘴的茶水,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吸。好久没喝过茶,爽得差点要灵魂出窍……
妈个逼的,这样的晨会,他真不介意每天都来一次。
“囡囡猪!你这样的猪也配在学校里当老师!去死呐你!”
“破媠媢,你这样的囡儿,你妈生你就是出去的!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干嘛?”
江森喝着茶,淡定地看着郑海云和胡海伟他妈越打越凶,越骂越升级,连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办公室外面,不少学生和老师也纷纷转头看进来,江森随手一拉窗帘,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让她们好好打嘛!不需要观众来干扰比赛进程!
江森呼呼喝着茶,慢慢喝出声音来,一边拉了拉曾有才的办公室抽屉,想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多余的饼干。可惜抽屉全都锁着,无法打开。
江森只能惋惜地长叹一声,不舍地把手里那包饼干的最后一片,慢慢放进嘴里,嚼得喷喷香,咽下去后再喝一口茶,发出了一个满足的声音:“哈……”
从进门到这会儿,一直就保持懵逼状态的胡海伟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转头看了看江森,见江森悠哉悠哉地坐着,又是喝茶又是吃饼干的,眼里满是说不出的惊讶。
江森和他对视一眼,不由指了下郑海云和他妈,问道:“你不说句话吗?”
“说什么?”胡海伟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江森道:“妈个逼,劝架啊!”
“哦……”胡海伟手足无措地反应过来,但再看看他妈和郑海云,又觉得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挣扎和犹豫了大半天,结果却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规矩的选择,大义灭亲地冲他妈叫喊道:“妈!别打了!你还想不想我毕业了!?”
跟郑海云打死打活,打得披头散发、血条都快没了的胡海伟他妈,被胡海伟这么一吼,瞬间心都碎了,气得直哭道:“你个棺材儿啊,你当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看你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我才来给你出头的!供你吃、供你住,养你这么大,我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呢!”
“说得好!”江森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胡海伟闻言,满肚子不敢发的怒火,立马就好像有了宣泄目标,怒瞪江森,露出满面凶相。然而江森不仅丝毫不惧,反倒拍案而起,指着胡海伟的鼻子就骂,正气凛然:“我说错了吗?你妈养你这么大,今天在这里为了你跟老师打架你还凶她?给我跪下,道歉!”
这股浩然正气,当场就镇住了屋里头的另外三个人。
郑海云和胡海伟他妈,看着江森,慢慢松开了彼此的头发。
胡海伟则是凶相一收,难以置信到问江森:“我特么跪下给你道歉?”
“我草……”江森忍不住骂道,“神童!当然是给你妈和郑老师道歉啊!就一个玉坠子的事情,明明就是你自己的事,现在搞得大家都不愉快,你跪下给你妈和老师说声对不起,都是你的错,有那么难吗?互相给个台阶走一下好不好?等下还要上课的!”
“???”
胡海伟直接被江森的政治正确给吼蒙住了,政教处办公室里一片安静,两个老娘们儿,双双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向胡海伟。胡海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看看老娘们儿,又看看江森。
然而江森的麻子脸上,始终正气缭绕,更是目光坚定地,朝着胡海伟点了点头。终于,胡海伟没能绷住,犹豫了几秒,慢慢地面向郑海云和他妈,朝着两个老娘们儿,弯下膝盖,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妈,郑老师,我错了,都是我的错,算了吧,这事情就算了吧……”
“不用!不用跪!”胡海伟他妈心疼要死,赶紧哭着把胡海伟从地上拉起来,不住地抽泣道,“都是这棺材学校没良心啊,是这些老师的良心都狗吃了啊……呜呜呜呜……”
郑海云这时也终于慢慢反应过来,环顾四周,陡然发现江森不对劲,瞬间一股血热又飙到脑门上,怒声大吼道:“你在干嘛?我是让你来喝茶的吗?!”
江森当然不能再把自己卷进去,急忙喊冤道:“老师,你也看到了,这个事情从头到尾就跟我就没关系啊!我上个星期手指印都摁过了,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郑海云盯着江森看了几秒,忽然也反应过来,这个麻脸小孩好像已经没什么用处了,顿时烦躁不堪地直挥手:“走走走,你出去,你出去!大清早的这么多事,我都让你搞晕了!”
话完这话,转头就想拧开房门。不想就在这时,办公室外却先响起了敲门声,并传来一个很吓人的声音,直呼其名地喊道:“郑海云老师,你把门打开!大清早的这么吵,像个什么话?”
郑海云听到那声音,瞬间脸都白了。
她来不及把头发和衣服稍微整理好,赶紧慌慌张张开了门。房门一开,程展鹏微皱眉头站在门口,一眼就衣冠不整的郑海云,还有抱着胡海伟痛哭的学生家长,眉头重重地皱了起来。
什么情况?这大清早的!朗朗乾坤,光天化日!
你郑海云,到底把学生怎么了?
为什么你会衣衫不整?为什么人家家长要抱着孩子哭?为什么孩子眼神那么呆滞?
要不是看到还有江森坐在曾有才的位置上喝茶,程展鹏看到眼前的一切,差点都特么想报警了——男孩子在学校里,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啊!
“程校长……”郑海云急忙想要解释。
程展鹏却直接打住,黑脸道:“不用说了,你们自己处理完了再跟我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有什么矛盾,坐下来好好谈,打架像什么话?两个孩子先去开晨会,不要耽误上课。”
说完都不给胡海伟他妈吭声的机会,直接扭头就走。江森一看程展鹏都走了,自然也坚决不在这个是非之地多待半秒,立马放下曾有才的茶杯,跟在程展鹏后面跑了出去。但也不朝主席台的方向去,而是穿过人群,直接跑进了教学楼。
在他身后,胡海伟过了足有半分钟才从政教处办公室里急忙跑出,低着头穿过人群,跑过初中部的队伍,跑到讲话台前,从曾有才眼皮子底下一溜烟跑过,跑进高一五班的队伍。
站在讲话台上的曾有才看到胡海伟这德性,想起自己刚才被他妈堵门的窘境,心里立马就不爽了,眼神里浮现出几分居高临下的蔑视,若有所指而且指得全校皆知地说道:“个别同学,要注意自己跟家长说话的分寸,别什么事,都把责任往我们学校身上推,多不好……”
远处,正往高中部二楼走的程展鹏,老远听到曾有才说出这种话,简直无语得摇头。这个货,这辈子也就是学校政教处副主任的料了。再往上爬,那就算他程展鹏工作失职……
心里一边想着,背负双手,继续朝着二楼的高一教师办公室走去。
有些话,他得找某些老师谈谈。
此时教学楼二楼,江森一路小跑回教室。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走霉运,他前脚刚从政教处里全身而退,这会儿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郑红已经提前半个小时进了教室。
两个人刚一对眼,郑红立马就指着黑板上的一道题,语气十分粗暴地质问道:“我黑板上的题是不是你擦了?我不是让你别擦了?什么记性啊?原题还让你抄错了,学的什么东西!”
江森听得有点莫名其妙,走进教室看了眼黑板,发现朱楚楚早上擦过的那道题,后来找补的时候居然把图给画错了,立马不能忍道:“不是我擦的,是卫生委员擦的。”
“还狡辩?”郑红把原本放在桌上的课本拿起来,又重重往桌上一砸,转头就指着黑板角落上今天值日生的名单,怒声叫喊,“你当我不认识字吗?这里明明清清楚楚就写着,今天擦黑板的人就是你!你还说不是你擦的?!”
我草,你特么智商长期喂狗的吗?老子要是在黑板上写今日世界首富是江森,那特么是不是还应该去银行拿个存款过亿的纪念手袋啊?这不讲理的水平,你特么当我是你男朋友呢?
我特么又没草过你!
江森九死一生从政教处跑出来,刚要喘口气,就又被郑红胡搅蛮缠住,今天实在觉得有点不骂人不行了,可刚要开口,在他身后,刚刚在政教处那边听到的那个声音,居然也跟了过来。
“怎么了?”老色批校长直接走进教室,看了眼黑板上的物理题。
“呵!你问他喏”郑红满脸和刻薄和轻蔑,简直是要喷发出来,指着江森说道,“让他别擦我的题目,就是记不住。擦了也就算了,原题重新补上来,还把题目给补错了。”
程展鹏一听这话,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
好歹江森也是他每年花4000多块的成本请回来的外援,水平要是差到这种程度,那钱不是要打水漂了?不过转念一想,郑蓉蓉对江森的评价还是挺高的,以及考虑到郑红本身就存在的情况,对郑红的这一面之词,他立马就保留了意见,干脆指着黑板,对江森道:“孩子,你过来,这几道题,你做一下给我看看。应该会做的吧?”
然而不等江森还没回话,郑红却像是脑子被什么东西轰炸过,又明晃晃地嘲讽了一句:“他要是能做得出来,那就真谢天谢地了,上个星期让他翻书都翻不出来。”
程展鹏闻言,又是眉头一皱,问江森道:“真的吗?”
江森没马上回答,而是先看郑红一眼,然后直接拿起讲台桌上的尺子,坦然走到黑板前,先三两下把朱楚楚擦过的那道题补上,一边说道:“程校长,你觉得以你的智慧,就算老师能选错,学生还能选错吗?再怎么说,我也是我们青山民族自治乡的中考状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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