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纪六姑娘”不会,他今日在回春堂里见到的,替老者施针的那女孩子却医术高明,还被张老大夫等人请进去,说是会诊,其实不过是自己几人力有不逮,需要援助罢了。
而“纪六姑娘”,虽态度有些奇怪,却也很显然,她是认识那个女孩子的,那么,会不会……
狐假虎威,李代桃僵。
苏二公子的心里,有了新的猜测。
送走妹妹,他心下难得的有些烦乱。
照理说,依照他原本的性子,哪怕知道未婚妻是如此不堪,何况,他先前也曾听到过自己这位未婚妻是什么样的人品,却也不过是一笑置之罢了,哪怕今天他确实见到“纪六姑娘”,由衷地感觉不喜欢,却也不应该有如此反应,这态度激烈得,实在是让他自己都感觉有些诧异。
难道,是妹妹一直在旁敲边鼓的缘故。
苏煜甩甩头,将这念头撇去,他也真是越发不长进了,竟将这锅甩在了亲妹妹这未出阁的姑娘家身上。
他抛开杂念,刚想要继续作画,手中毛笔却“啪嗒”一声,落在宣纸上,污了画面。
纸上,是一袭女孩子蹲下的背影,手中的银针散透着灼人眼目的光芒。
苏煜没有捡起画笔,继续作画,他只是略有些呆愣的,盯着那画看了许久,仿佛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画了什么。
他将那画揉成一团,却仿佛觉得如此还不够,干脆就着烛火,将之烧得灰飞烟灭。
随后,他一撩衣摆,就连常年不离手的折扇也没拿,便出了房门,径直往院子外面走去。
“二公子,您准备去哪?要不要多穿件衣服?”
“大热天的,加什么衣裳?”
一直和煦如春风的苏二公子,鲜少会如此对下人们说话,在他这里,如此语气,已是极为严重了。
下人们顿时噤声,小心翼翼落后几步跟着,没人敢在随意发出声音。
“二公子?”
“是二公子?这是要见侯爷和夫人吗?”
“通报一声,我有急事。”
永宁侯爷和夫人并没有睡下。
听闻苏二公子来此,两人连忙又迎了出来。
这不是刚刚才见过吗?
“父亲,母亲。”苏二公子郑重其事地跪倒在地,收起往日里嘻嘻哈哈的神情,严肃庄重得仿佛另外一个人,“请解除儿子与纪家六姑娘的婚事。”
永宁侯爷的眼睛微微眯起。
永宁侯夫人差点晕倒过去:“啊哟,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个不长进的,与你说了什么坏话!”
·
裴珺一边泡药澡,一边听纪家的下人们,聚在廊下说闲话。
“听说了吗,永宁侯府那边又出事了!”
“没听说哪个主子不好呀,他们又出什么事?”
“不是人出事,而是又有风浪啦,据说和咱们六姑娘退婚的事情,又被提到了风浪上!”
“要我说,结亲又不是结仇,都还没正式过门,这婚事就如此不顺,咱们姑娘即使嫁过去,也不会幸福的!”
“他们一家可真是白眼狼,咱们姑娘前些时候才救了他们家少夫人,这会儿就要来闹退亲,真是白眼狼,呸!”
“你先别激动,还没有呢,听说这事,是他们家二公子自己提的,侯爷夫人自是不肯,所以一力压着。可是二公子素来有主意,侯爷夫人又很重视他的意见,所以这事儿啊,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
“这事既然还没上咱们家来提,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忘了,我有个亲戚,在永宁侯府当差啊!”
听着这些话语,不知为何,一股怒意在裴珺的胸口勃然升起。
他的双手,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双腿,直到察觉了一缕疼,才将之放开。
经过连日来的调养,他的双腿竟然神奇地恢复了知觉,可距离要站起来走路,还差了些许。
他深深吐纳了几口气,才将心中的愤懑不平给按捺下去,抓过一旁的书本,在药池中苦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