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泡脚,突然起身,“上赶着还钱,脑子进水啊。”
“追回来啊,什么,人已经开车走了,废物!”
孝源村造纸厂,爷俩晚上在火车站猫了一晚上,早起做第一班火车回来,一路上年轻儿子没少埋怨,老爹一言不发。
“爹,你就不该拦着我。”儿子郁闷把水果刀拍在桌上,“本来想吓唬吓唬他们。”
“没啥,而且他们也难哩。”老爹叹口气,摸着崭新的设备,通胀时期,买到就算赚到,村里里钱都借了一圈,但是现在人家儿子生病,也要用钱。
“卖了吧。”
“爹,好不容易托关系买到的设备。现在啥年代,我真没好意思说,欠钱是大爷。”年轻人终于爆发,“你看看他们一个个油光满面,有为别人考虑吗?咱们抗也要抗过去,不能说啥是啥。”
“开公司也有好人。”
“丝绸厂有几百万,一分钱都不给,什么鸟甘总管事,一天都没露面,怂蛋子。”
“至少咱能开厂,是有恩人借钱……”
“行了,行了,人都死了,提也没用。”
老爹不善言辞,也没想说过儿子,既然和村里人承诺,人家用钱就要还,天经地义。
不过,买木材的钱就不足,工资缓发,抗过去也就是了。
“我们是丝绸厂,哪位是刘华军同志?”杜元方进门询问。
老头愣了一下,“我是。”
“老人家,我是甘笛,改制后是极地公司负责人,昨天有点事情,没遇到。”他示意杜元方打开公文包,“7万元货款,拖延一年多,今天付清。”
儿子一下子掏出一摞摞现金,“你是董事长甘笛?来还钱?”
“对, 7万元,清点一下吧。”
老人点起一颗烟,狠狠吸了一口,闷气夹杂着烟雾被一团暖风吹得无影无踪。
“谢谢。”刘家儿子真挚感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一顿饭都没留住,刘家儿子点头哈腰送上车。他是真心实意佩服这样的人,被喷尾气也要记住背影。
“走了吗?”
“走了。”儿子掐一下大腿,看看钱,上门送欠款,太不真实了,说出去都是笑话。
“懂了吗?”
看儿子茫然,上去就一烟袋,严肃道:“以后接着供货。”
下午回到公司,人事科长将丝绸厂的人事档案全部罗列,摆放桌面,退休人员也没放过,甘笛准备一一过目,誓把最后一名员工绑定。
和办公室主任料想一样,各家供货单位,还有曾经丝绸厂供货商,闻风而动,准备联系甘笛,解决债务问题。
“闻厂长,资金是董事长负责吧,我们是上去找甘总,你不能阻拦吧。”
“甘总要是说不还钱,我立马转身就走。”
败家子,工艺改造启动资金,他就往外送,还钱,还钱也不是现在时候啊。
闻天陷入两难境地,让他们骚扰甘笛,每家都几十万、上百万,万一败家子心软都付款,计划就全泡汤了。
不还钱,要耗费精力对付债主,都是专门开水煮不透的滚刀肉,一天天都浪费在这种情况。
甘笛上任2天,身为董事长风淡云轻,丝毫不在乎公司战略问题,先补发工资,看望病人,现在开始解决债务。
是不是觉察到什么?
不会啊,我亲自调研技改方案,符合市场行情和前景,没纰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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