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断在洞口。
方泉拉住贺海冬的手,在地洞里左弯右绕,直到身后听不见老虎愤怒的叫喊声后,一大一小两个人才敢停下来休息。
看着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彼此,爽朗的笑声在地道中回响。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贺海冬问方泉在地道里干什么。方泉笑着的脸沮丧起来。“村里有了疫病。官老爷不给治不说,还把村口堵了。我家地窖里头有这个地道,爹娘让我一个人先跑。找到治疫的方法才准我回去。”方泉眼睛红红,“我不会看病,不知道怎么能够把病治好。爹娘都得病了……”
“不哭不哭。”贺海冬抱住哭泣的小男孩儿。“你说你们村子里有很多人都得了疫病,你爹娘也都得了?”摸摸怀里还在的牛黄丹瓷瓶,贺海冬的心里多了点底气。“有个神医已经公布了治疫的方子,你们这儿的县太爷没有说吗?”
治疫的银两,全会由朝廷拨付。
“没有。”方泉抓住贺海冬的衣角,“姐姐,你是不是能治病?救救我爹娘吧。我给您磕头。”方泉挣扎着要给贺海冬跪下。
“不用。你从老虎口中把我救下,我救你爹娘,天经地义。”贺海冬让方泉领路。方泉擦干净眼角的泪,抓着贺海冬的手往右边的地道跑。
爹娘,你们等我。
今天,贺海冬只觉得她把上半辈子没跑的步全都补了回来。力竭的贺海冬跟着方泉爬出他们家的地窖。
村子死气沉沉,更重要的是,连个鸡啼狗叫都听不见。走出地窖,贺海冬警惕地看着四周。空气中,有淡淡的尸臭味。这种味道……贺海冬看着方泉高兴的侧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拉不动贺海冬的方泉转头,催促贺海冬快进屋。“姐姐,你干嘛停下来?爹娘就在屋子里,很快就能看见他们了。”方泉跨过院子里枯死的青菜,往稻草屋子里跑。被方泉拉住手的贺海冬踉踉跄跄地跟着跑。推开没上锁的门,方泉大喊,“我回来啦。”
扑面而来的尸臭让贺海冬赶忙捂住鼻子。地上,躺着一对死去多时的夫妻。松开贺海冬的手,方泉愣愣地走到爹妈身边,“泉儿把大夫找来了。”方泉跪在死去的夫妻旁。
口鼻流血,颈侧起斑。贺海冬卷起女人的袖子,僵尸斑密密麻麻。“你爹娘的确患了疫症。救治不及时导致的死亡。”贺海冬的手搭上方泉的肩膀,他们来晚了。
“不可能!”方泉的眼前模糊一片,泪水一滴接一滴地掉进土地里。“我爹说了,等病好就带我去河里抓鱼。我娘烧的鱼最好吃了。”方泉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姐姐,你帮我治治爹娘,好不好,求求你了!”方泉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给贺海冬磕头。
贺海冬一言不发,死人,是救不活的。但病人可以。贺海冬拿上瓷瓶,走向门外。村子里也许有能够救活的人。推开院门,入目是一片萧条。来往的官兵在搬运尸体投进火里。对上官兵的眼睛,不等贺海冬发问,官兵一声令下,“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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