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点没有,恰恰相反,老陈黑着脸,杨太后眼眶红肿,唯一正常点的陈悠悠,也满脸怨愤。
“怎么了,摊子被人砸了?”陈远诧异,本能的以为有人眼红捣乱。
老陈一声不吭,抽闷烟。
杨太后收拾着,也没出声。
陈悠悠气不过,椅子上一坐:“没人砸,就是姑妈,当着街上那么多人的面,让还钱。”
陈远微怔:“小姑妈?”
“你说呢?”陈悠悠顿时来气,恨不得踢陈远一脚。
这时老爹陈德明才沉声问道:“这几天一共赚了多少?”
杨玉真有点舍不得,不过还是答道:“一千五百多,不到一千六。”
陈德明吧嗒了两口烟:“拿一千出来,我给她送过去。”
说着便一声不吭把大凤凰推了出去。
之后不多久,就带着一千块出门了。
眼见气氛沉闷,陈远便问道:“妈,咱们还欠姑妈家多少钱?”
“不关你的事,好好读你的书。”
果然,又是标准答案。
可问题是,我要是不理,这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啊,看着杨太后走向厨房,陈远心里暗暗吐槽。
忽然陈悠悠小声道:“我知道,还欠两万多,今天那个女人吵得好大声,却也不想想,要不是靠着爸,当年她哪有钱借给我们?”
的确是这样。
这事陈远还是知道的,老陈同志有闯劲,当年拜师学技术,在家开孵化场,卖鸡苗鸭苗,很是红火了两年。
那时候家里挺有钱的,到九七年,存款就十好几万。
周围的一些亲戚,也趁机赚了不少。
然后老陈同志就飘了啊,不满足现状,借钱都要扩大规模。
结果九八年大水,淹是没淹掉,可那一年气候反常,落后的孵化设备,使得鸡苗鸭苗孵化率极其低下,真金白银买来的蛋,很多都没能出东西。
好不容易出来的,还滞销,没人要。
那两年是真的惨,卖不掉,也不能丢啊,就养着,结果还经常一筐一筐死掉的小鸡小鸭往外倒。
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是很懂事,也没法理解父母心里的感受。
后来大了才明白,要是换了他,或许就不想活了吧?
那些借了钱的亲戚,怕是也万万没想到,一笔稳赚不赔的投资居然亏掉了。
所以,感激这回事,不存在的。
这不是借钱度过难关,这是纯粹的投资失败,还有保底,利息高达近十个点,没法不还的那种。
而借出的钱,说到底,还是借着老陈红火的那两年赚到的,不然光靠种地,凭什么有那么多钱往外借?
好在都过去了。
闻言陈远也没往心里去,屈指往陈悠悠脑袋上敲了一下,“好好说话,什么那个女人这个女人,你爹一天认她,那就一天是你正儿八经的姑妈!”
陈悠悠满脸怨愤,气呼呼道:“臭陈远,你也就会说我,你呢,你认吗?”
“我啊?”陈远想了想,一本正经道:“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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