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见弟弟保住性命，便站了起来，现在，她可以放心地对哥哥出手：“程其方，害了那么多条命，让你烟消云散不为过吧？”

她眼中是少有的凌厉，说出这话的同时，林菲自己也是一震，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想让一只鬼烟消云散。

林菲的成长是自己都始料不及的。

程其方被震出去后，鬼气消散的很快，他露出本来的青色鬼脸，对林菲露出阴森的笑容：“随你的便，反正我也够本了。”

他的确够本了，他死了，还拉了那么多垫背的，在死后又有那么多花季的少女对她献祭，已经足够炫耀自己。

想到那么多无辜的女孩，包括彭诗雨，林菲恨不得亲手千刀万剐了他。

但是，她忍住了，出于职业素养，他决定将他交给阴差，带回阴律司去受审。

林菲瞪着程其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恨自己出手得太晚。

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朝着程其方慢慢踱步过去。

“等等，别，别伤害我哥哥！”就在林菲准备开始念咒的同时，程其元竟然醒过来，朝着他哥哥爬过去。

“你，你干什么！”林菲一惊，立刻呵斥道。

她还来不及上前阻挡，兄弟俩已经凑在了一起。

程其元本就受伤，与他哥哥近距离接触，只会对他伤害更深。

“你不要命了，起开！”林菲拉住他，将他们两个强行分开。

“别，别伤害我哥哥。”两兄弟长得有七分相似，只是弟弟的长相更柔和。

林菲微微皱眉，定定地看着程其元苍白的脸，觉得不可思议。

一般人被鬼气侵扰受了伤，很难在这种阵法中清醒，可见程其元对于他哥哥的牵挂很深。

程其元的表现说明：他知道哥哥藏于自己身体里，而他自己也是心甘情愿地帮助他。

一时间，林菲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他。

程其元爬起来，又朝着林菲跪下去：“求你，我父母早亡，是哥哥将我带大，我真的不能看着他去死，求求你，我知道他做错了，让我来还债吧，他也是无奈之举，真的，他其实……”

“程其元，你闭嘴！”程其方忽然大吼一声，这一声用了全力，导致他的鬼气消散的更快。

“你……”林菲指着他，嘴唇微颤，他知道兄弟俩还有故事。

可现在不是听故事的时候，再不出手，程其方就真的要烟消云散了。

“你闭嘴！”她奶凶的吼了一句，平复了一下心情，将小瓶子对准程其方。

同时说：“我不会让你哥哥灰飞烟灭，我，我刚才是气话，谁让他造了这么多孽，我只是收服他，让他去该去的地方，接受应有的惩罚。”

程其元还在磕头，他还在流泪，苍白无力的年轻人，眼中的光都灭了。

林菲不看他，怕自己会手抖，她很快将程其方的魂魄吸进瓶子里，盖好。

一团黑红色的雾气，就是程其方的魂魄，林菲要先将他带回事务所。

离开之前，将结界破掉，她没去管哭到昏天黑地的程其元。

刚出结界，就看见叨妈在树林外往里冲，她应该来了很久，额头都撞出一片红。

林菲早知她会跟来，没有多问，只是让她把程其元和李甜送到医院。

自己则匆忙赶往事务所。

不料她刚翻出学校院墙，一回头，差点被吓得栽了个跟头。

“怎么是你们？”林菲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两张脸。

惨白的脸，纯白的眼仁，让她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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