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也不会真的跟冯凌说傅弈要换律师的事,因为这不是傅弈能决定的,不必走那条路。
出去的时候,倒没碰到什么人,少了那点头微笑的事,让他轻松不少。
只是刚从局里出去,手机便响起,是他父亲张伟打来的:“怎么是你过来?”
张伟此刻正在办公室的窗户那边,他看到方修然从里面出来,这才给他打的电话。
他们局子跟律师事务所也有联系,申请的不是他儿子,而是另一个人,可没想到,来的却是他儿子。
方修然勾了勾唇,先上了车,这才说道:“父亲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当然不是。”张伟蹙眉,“只是这事把你牵扯进来不太好,你回去换一个人。如果你真想做,我这边还有其他案子介绍给你。”
可方修然却是个倔强的主:“不用了父亲,这个案子是我特别申请过来的,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案件,很有意思,您就不要劝我了。您做您的事,我做我的事,各不相干。”
张伟还是不同意。
不是方修然觉得有意思就可以做,而是这事非同小可。
但方修然也不再多做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他来到自己的住处,准备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对门的那家大门,却是扬起了唇,仿佛遇到了一件多么高兴的事儿似的。
又看了一眼后才开门进去。
此时天色已晚,方修然一边整理文件,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他洗过后便上床看书。
壁灯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显得十分柔和。
晚上九点的时候夏双才到小区门口,手机响起,她瞄了一眼,是钱立楠打过来的,她没接。过了一会儿,钱立楠的信息过来,是问她是否到家。
夏双将车停了,眉头是皱着的,她知道他是担心她。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这担心到底是否带着某种目的。
“刚到。”
最终,她还是回了他两个字。
收了手机,正准备启动车子,却发现后视镜里出现两个人,那怀着大肚子的正是安希,跟在她后面的则是钟景。
十几分钟后,夏双带着两人来到一间咖啡馆,特别选了一个包厢。
安希又哭了,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夏双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眼睛上的泪水,责怪道:“不知道自己怀着孩子呢,也不怕动了胎气。”
“动了胎气才好呢。”安希堵气,“人都这样了,还要孩子做什么!”
夏双看了一眼钟景,钟景低着头,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
她眉头微皱,冲安希道:“行啦,大人的事可别扯到孩子身上,他可是无辜的。”
安希咬着唇不说话了,夏双问钟景:“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了,现在安希要跟你离婚,你怎么说?”
听到夏双嘴里的“离婚”,安希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她是舍不得离婚的,更舍不得钟景这个人。
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真的接受不了。
她原本以为钟景有多爱她,她是那么信任他,从来没有过问过他在外的事,可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
其实每个女人都以为自己爱上的男人是不同的,可当一些事发生之后才发现,其实人都是一样的。
爱情和家庭需要夫妻双方共同维系,不能说,钟景的出轨,就一定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可能就是因为安希太过信任他,什么都不闻不问,反而给了外面的女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姐,我不想离婚。”钟景看向夏双,又看着安希,她低着头,眼泪越流越凶。
他很惭愧,看到安希这样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声音也是哽咽:“我知道我没脸解释什么,可我还是想解释。是,我一个人在那边确实挺寂寞的,可我总是会跟安希打视频寻求点儿安慰。之所以会犯这样的错误,是上面领导故意这样安排,就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我被人设计陷害。后来那女的就一直缠着我,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摆平她。现在,就因为这件事,我已经丢了工作了。安希!”
钟景的眼泪流下来,他痛苦地望着安希,那一双手,想去碰她又不敢碰:“我知道我做错了事,可因为这样我们就离婚的话,我真的不甘心。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不应该是以离婚收场,我们应该携手到老的,安希,这是当初我们一起的承诺,你不可以跟我离婚!”
钟景非常激动,一把抓住安希的手,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对不起安希,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跟你分开,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原来,这里面还有另一层原因。
如果真离了婚,那真是两败俱伤了。
夏双就这样看着这两个人痛哭流涕,心里也知道,他们这婚是离不成了。
是人就会犯错,不管这错是别人制造的,还是自己不小心犯的,不管能不能改,还是要给次机会。
夏双叹了口气,将安希搂到怀里,替她擦着眼泪:“好啦,还是要遵循自己的内心。晚上回去你再好好冷静冷静。”
安希没说话,夏双知道她是答应了,也知道她最心软。
三人回到夏双那里后,钟景耍起无赖不走了,他诚恳地跟夏双说:“姐,就让我待在这吧,我想看着她。”
夏双笑道:“你是想看着她的心吧,怕她做了什么不好的决定是不是?”
钟景抿抿唇,夏双又道:“行吧,你在客厅凑合一晚,已经没有卧室给你睡了。”
这对钟景来说当然没关系。
夏双这里有两间卧室,一间大的,一间小的。那间小的,现在童瑶在用着,大的是夏双跟安希一起住。
到半夜的时候,安希不放心钟景,拿着条被子给他盖。
就这,给了钟景单独哄她的机会。
两人谈话的声音很小,夏双在卧室听了一耳朵,不禁笑了起来,希望他们从此以后可以顺风顺水。
就是女方那边,钟景说是摆平了,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摆平的,会不会还有后顾之忧?夏双打算第二天的时候再找钟景好好谈谈。
可次日清晨,钟景已经走了,安希说,他要把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再租下来,好好捯饬一番,迎接小生命的诞生,另外,他还要找工作。
夏双想跟他谈谈的事也只好先搁置了。
她将家里安顿好后,准备去公司,却在开门的时候碰到对面的人正好也出来,那人还跟她打招呼:“学姐,这么巧啊!”
这种称呼,直接怔住了夏双,因为眼前的男人她根本不认识。
经过男人帮她回忆,夏双才狐疑道:“你就是那个总是在辩论赛上拿冠军的方修然?”
“呵呵。”方修然不好意思地笑笑,“学姐,你就别笑我了。”
“哪里笑话你了,你那时候是真厉害,听说那些参加辩论赛的人都被你折磨死了。”
夏双问:“对了,你怎么住在这里了?”
方修然没想到夏双对他这么热情,心里是真高兴,回道:“公司给我租的房子,正好离上班的地方也近。”
“哦,你在哪里上班?”
方修然道:“江城的事物所,最近负责江城局里的一起杀人毁尸案。”
一听到江城局里,夏双就很敏感,她马上追问:“方便透露一点点吗?”
方修然倒是挺好,大概说了一下,正是傅弈的那件案子。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楼下,夏双突然拉住他:“不好意思,这事儿也太巧了,你这件案子正好涉及我一个朋友……”
事情说起后,夏双内心激动不已,她没想到傅弈的律师竟然是方修然,她的学弟。
虽然钱立楠说,律师是他那边的人,可她有绝对的信心。
因为方修然,她多少了解一点,追求真理,追求真相!
“我想见他。”夏双看着他说。
方修然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夏双拧眉,故意问:“为难吗?为难的话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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