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住了,纵有千百斤气力,却使不出一分一毫。
冰冷刺骨的海水渐渐浸没了她。
“阿嗔,醒一醒!醒一醒!”
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喊声。
好像…好像是云傲…
千尘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可是就像与世界之间产生了一层隔膜一般,她动弹不得。
连星澈冷眼看着云傲坐在床边,着急地抚摸着千尘的额头、后颈,而后者似乎全然感觉不到,依旧躺着一动不动,只是嘴唇翕动,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臭小子,让开!”连星澈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茶杯,于是一杯凉水便结结实实泼在了千尘脸上。
“啊!”千尘一下子惊呼出声,一双眼睛猛地睁开,似乎终于摆脱了梦魇。
她见云傲坐在床边一脸关切,连星澈站在茶桌旁,手里还拿着一个空杯子。
千尘稳了稳心神,尽管身子有些虚脱,却还是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啊…请问,还有什么事找我?”
“没事。”云傲一脸无语,“幸好我闯进来,要不,你可就惨了。”
“…我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千尘垂下脑袋,“只是修炼太累了。”
“你在这里睡了七天了。”云傲揉了揉眉心,千尘才注意到云傲的神态也有些疲惫,“而且我进来的时候发现你高热不退,甚至还隐隐有些要散功的迹象…幸好连叔来得早。要不然…”
发生过这么多事吗…千尘思量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傲站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阿嗔,我去偏殿睡一个时辰。你要是不舒服,就摇那个铃铛,我立马就过来。”
“啊…不用了!”千尘忙准备下床,“我已经好多了,可以回浮玉慢慢养。况且…况且玉宫灵气比这里浓郁,更有助于我恢复。”
“道心不稳,”连星澈慢悠悠地说道,“疾由心生。你修行几十年,本来不应再出现发热…还是在这里稳一稳,再回去也不迟。”
连星澈发了话,千尘便安心了许多。
于是便点头致谢,安心歇息。
“云傲,你不要待在这里啦!”千尘强打精神,开玩笑道,“你派两个能干的奴婢来,陪我聊聊天打打麻将什么的就行啦。你快去忙吧。”
“可是…”
“没有可是!”千尘嗔道,“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像什么话?搞得我也怪不方便的。你忙你的,我玩我的。这样才好嘛。快去快去…”
好容易打发了云傲,连星澈望着她,说道:“你很懂事。现在,你可怨当初,我逼你远离云傲——”
“别说了。”千尘的心慢慢落了下去,语气冷了下来,“我和他,有缘无分。开始是因为你,后来我自己也明白了这件事。我看得很明白,也请您不要小看了我。”
“嗯。”连星澈点点头,“不囿于儿女私情,才像一位帝君。你如今神虚体弱,还是待在这里,避免散功。我已经用法宝稳住了你的心神,但还没有完全恢复。先等一等,状况完全稳定了再走不迟。”
待连星澈走了,千尘挣扎着下了床,到镜边去看看自己的脸色。
只见她,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眼下甚至隐隐有黑色,像极了以前的痨病鬼。哪里像个修士。
果然,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那蛊神之力,不是她目前可以掌握的,强行使用,才会将自己搞得心身俱亏。
千尘不由得想起了借丹药之力强行飞升的玄罗——师尊想必,更加辛苦吧。
又想起宁悦,千尘竟然有些羡慕她。她与玄罗两情相悦,琴瑟和鸣,只要她出了事,师尊逆天而行也要去把她找回来…
千尘呢?
她忍不住摸了摸后颈上的鸦语令。
她自己,不也是被深爱着吗?
人总会错过些什么的,但是那个空白的位置总会有别人来填满的。
老实说,她也希望云傲往光明的地方去,即使要离她远去也好,只要他好,即使千尘永远见不到他,那也没什么关系。
而殷司,千尘有些害怕会失去他。
那个人,让千尘觉得,即使自己深陷泥沼甚至坠入地狱,他也敢陪着自己走一遭。
千尘承认,她真的希望可以靠身体栓住他,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可是魔族女子个个比她好看,哪里轮到她使一招?
现在殷司那里一点消息也没有,千尘不是不想去打听,而是怕坏了他的算计。
自己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千尘叹了口气,毕竟精神不佳,她便打坐入定,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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