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离坐在一棵巨大的梨花树下,痴痴地看着千尘张开双臂,站在高台上背对着半空,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若是第一次见这场面,未免要替她捏一把汗。
可她足尖在空中轻轻一点,仿佛踩到了什么实物,似是九天仙女上天揽月,拈花两指轻轻撒过空中,便看见小小的冰凌在空中闪着凛凛的光,似乎下雪了一般慢慢飘落。
千尘的足尖甚至能点着这些雪花向上,雪白的衣带飘舞,恍若天人。
看不清她撒下的冰凌,只会觉得她踏风起舞,身量纤纤,似仙子似精灵。《玄冰诀》已经被她用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只可惜她只有玄罗给的残本,到底差了些。凭那些残存文字,千尘已经算是练到了巅峰。
她缓缓落地,见宫离发呆,便问道:“阿离?你在想什么?”
“哦,”宫离回过神来,笑嘻嘻地说道,“阿离在想,师父真好看。师父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阿离,”被小孩子夸赞,千尘还是很高兴的,不过高兴归高兴,“你的课业做完了么?怎么有时间来看师父?”
“师父…”宫离撒娇,“让阿离多闻闻你身上的仙气儿!阿离就也能成仙了!”
“小贫嘴。”千尘慈爱地点了点宫离的额头。
若是不想这孩子的父母,她心里便没什么刺了。好在,无人知晓,是她杀了他的双亲,倒也安心。
“夜陵呢?”千尘随口问,“他怎么没跟你一块?”
“嗯…”宫离不好意思地挠挠小脑袋,“阿陵哥哥在练功呢。”
“阿离!”夜陵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到了跟前才看见千尘,忙行礼请安,又埋怨宫离,“怎么一声不吭就出来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人掳走了,又找帝君又找你…”
千尘苦笑,惩戒性地弹了弹宫离的额头:“你要乖乖的,好好练功,不许背着夜陵逃课,明白了吗?下次师父就要让你禁足了…”
“阿离错了!阿离错了!”宫离淘气地吐吐舌头,拉起夜陵的手便跑了。夜陵来不及给千尘行礼,便被拉走了。只得留下一个无奈的眼神。
千尘也无奈地摇摇头。
宫离这孩子幼时可是乖巧得很,可是现在个子要长起来,人也变得淘气了。也罢,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淘气才奇怪呢。大了就好了吧。
童年有缺憾的人,即使已经年老,也难以释怀。以前没吃够的糖葫芦,没买到的布娃娃,没穿上的花衣裳,见不到的少年郎…
千尘或许也是这样。
她像是一枚被催熟的果实。
由于自小聪慧,父亲对她寄予厚望,早早教她炼药理政,母亲让她知晓人情冷暖,所以她过早失去了无忌童言。不出意料,她的一举一动根本不像是个孩子,而是个小大人,是人人钦佩的——少族长。
踏上修真之路,更是平地起高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她几十年的功力抵得上别人几百年甚至近千年。
过早地懂事,让千尘把心里的花园藏了起来。
不过这样的压抑隐忍总会有爆发的一天。千尘的爆发也显得十分令人哭笑不得。
她要吃冰糖葫芦。
一个年过四十的女修,要吃冰糖葫芦。
“这是绵白糖。”千尘气呼呼地把咬了一口的糖葫芦摔在地上,“要用冰糖做!要把糖风甩起来,你们懂不懂啊!”
那些厨子怎么懂?
做惯了山珍海味,突然要他们做冰糖葫芦?啥甜点不好吃,非要吃这下贱玩意儿?
千尘想闹脾气,又不知找谁去闹。只得硬生生收了脾性。
“报帝君!五月盟少盟主与左护法连星澈在玉宫外等候!”
千尘沉下一口气,吩咐人收拾了糖葫芦的残骸,之后便神清气爽地接待了云傲他们。
老实说,以浮玉帝君的身份见连星澈,她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不过既然云傲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
千尘总不好意思坐在王座上高高在上,便亲自前往玉宫门外迎接他们。
“阿嗔!”云傲见了她,十分自然地上前拥抱了她,“我在外面看到有卖冰糖葫芦的。记得在五月盟的时候我还买给你呢。喏——”
望着云傲变魔术一样拿出两根糖葫芦来,千尘又惊又喜,忙夺过一根咬了一口——嗯,还是熟悉的味道啊!
千尘的眼泪差点就出来了。
果然是云傲,简直跟她心意相通啊!
这时,千尘才注意到,不仅是连星澈和云傲,他们还带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来。那老人家须发皆白,慈眉善目,一身白衣仙气飘飘,尽管身材有些佝偻。
“连师傅好。”千尘问过连星澈好,又道,“连师傅,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介绍一下这位老前辈?晚辈没眼界,可看不穿这位老菩萨。”
“阿嗔,我们进去说。”云傲看了看四周,拉着千尘进了玉宫。
“果然是仙府呀。”那老人家款款而行,抚着胡须,微微点头,“玉脉之上,灵气浓郁,不同凡响啊。”
千尘笑应道:“都说玉宫是仙人府邸呢。只是小辈们没见过世面,更多的由来也说不清楚了。”
“阿嗔,这位老前辈,我得叫一声师祖呢。”云傲笑道,“殷前辈可是我父的师尊呢。他闻听我们来找你,便坚持要来一起看看。说明你们有缘呢。”
千尘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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