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要上朝的…这样成何体统…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被抛弃了么?二十多年了,你怎么能奢望着他不变心?你做什么白日梦?
与你在一起的日子,不过是你们生命中的沧海一粟。你何必认真?
他也助你掌握了政权,你也助他保存了实力…谁也不欠谁的,岂不是更好?何况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在利用你呢?你本来就是一枚棋子罢了…
千尘无助地摇着头,不愿意相信脑中涌出的念头,眼泪不住地流。最终,她给玉宫下达了一道命令。
阿蛟心情复杂地出了地宫,却发现自己进不了玉宫了。
(一百零三)
千尘昏沉了半日,桌上还有未批的折子,然而她心已不在此处,索性换了衣衫出门去也。
她一身男装,戴了面具,却忘了摘下耳垂上的东珠耳环。好在浮玉也不乏男子钻了耳洞挂耳饰的。
她要去的地方,并不是良善之辈会去的地方,只不过她需要发泄,倒也是合适。
地下拳场。
空气混浊,光线昏暗,酒气,汗臭混在一起。所有的光,以及人们的目光,无不集中在下凹的擂台上,呐喊阵阵,热血沸腾。
不同的主顾带着自己豢养的斗士参加拳赛,周围围观的人群眼神放光,人声鼎沸,银钱闪着光,哗啦啦地被倾倒在赌桌上。
规则很简单,斗士不允许使用灵力,胜者可以为主人赢得奖金,而围观群众则是押个输赢。
在这里,大多数人都戴了面具。擂台旁边热闹非凡,掌柜见怪不怪地坐在柜台后打瞌睡。
千尘敲了敲柜台,将一袋钱递给了掌柜,说:“我来打擂的。”
掌柜脑袋很尖,他接过钱袋掂了掂,又捻了捻胡须:“上台打擂,生死由命。规矩您可知道?”
“清楚。”千尘换了掌柜递来的衣服——这是为了防止挑战者使用暗器。
看热闹的人群分开了一条道,千尘紧跟着掌柜走了进去,脸上的面具并未摘下。
千尘跳下了擂台。
“谁能打赢这位挑战者,这些银钱便是他的!”掌柜高声喊着,将袋中钱币倒下,周围的人竟有许多红了眼睛——其中岂止是银两,竟还有几颗金瓜子!
这个女人看上去瘦弱不堪,这钱岂不是白送?
金主们沸腾了,纷纷下令自家拳手下去打这擂,晚了金子可就被别人抢走了!
千尘缠紧了手臂和小腿上的绷带,用力地打了个死结——一个上身赤裸、肌肉纠结的壮汉已经跳了下来,地面也似乎震了一震。
“是金刚!”有人高呼,“完了,那女人完了!”
“哈哈哈哈,她会被打成肉泥的!”
“还是现在交了钱认输吧!”
人群疯狂着,为接下来的虐杀感到兴奋异常。
铜锣一响,二人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对方冲去。肉体相撞砰砰作响,两拳相撞,金刚竟被击得后退撞到了围栏上!他靠在围栏,捂着手,面部因剧痛扭曲着。
他出离愤怒了,嘶吼着又一次冲了过去。人群此刻已经寂静无声,虐杀终于发生了——但狼和羊的角色却互换了。
千尘骑在金刚身上,疯狂地挥拳击打着金刚的脸,而金刚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被打得面目全非。
金刚身上倒没有什么外伤,这女人专打脸的!
“停!我输了!”金刚的金主见得胜无望,只得放弃。
千尘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收了手,站起来望着台上黑压压的人群:“还有吗?”
千尘这把实在赢得太轻松,搞得没人敢让自家斗士前来送死了。
“不过如此。”千尘望向掌柜,“掌柜的有好货吗?要是没有,我可要带钱走了。”
众人俱转头望着掌柜,而掌柜的眯起了眼睛,捻着胡须道:“放小蛮子出来!”
众人高呼起来,似乎重新充盈了热情。
已有几个小倌拉走了金刚,抬上了一个铁笼子。
笼中一个黑短发少年正抱膝坐着,只穿着破旧的短裤,戴着铁项圈。皮肤黝黑,依稀见四肢遒劲,虽然肌肉没有金刚那样纠结,却十分精干,如同苍劲有力的松枝。
旁边的人敲了敲笼子,那少年抬起了眼睛。
“等一下!”千尘换回了自己的衣衫,带着斗士服飞上了看台,“我不打了。”
周围人群失望地发出了嘘声。
“我要买他。”千尘指着那个被称作小蛮子的少年。
掌柜见怪不怪地说:“不卖,这是规矩。”
“你开价就是。”千尘说,“我看看他值多少。”
“一千两,否则免谈。”掌柜点着千尘方才交来的银钱,头也不抬地说。
千尘轻笑一声,摘下耳上的一只东珠耳环,放在桌上:“不必找了。”
掌柜稀罕地拿起——这么大的东珠!市价两千两起底啊!他再也无心做生意,匆匆驱散观众,关了拳场仔细品鉴去了,哪里还有心思管千尘做什么?
而千尘早就一手拎着笼子,带着少年回到了玉宫。
为什么要买他呢?
千尘想,大概是他抬起头的时候,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狮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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