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雅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让云傲产生了一个天才的想法。
既然已经不可能从连星澈手中拿到铃铛,能不能用别的东西代替阿嗔缺少的那一窍精魄呢?
人的自然不行,如果将他人精魄替换,只怕会让阿嗔神智错乱;可是那兽的呢?妖的呢?明明有无穷的可能!阿嗔一定会好起来的!
云傲飞速奔向藏经阁,他要找个先例出来!五月盟此前做过许多惨绝人寰的精魄试验,不乏以活人为祭;只要做过类似试验,就一定会留下卷宗!那便有迹可循了!
秦风雅看着他的步伐越来越快,便知他的心思全然不在功课上。估计检讨也写得牛头不对马嘴。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云傲这样自小就聪明灵醒的孩子,也会有这一天。连星澈把阿嗔带回来,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若是盟主知道了…他还会留着阿嗔吗?
秦风雅强迫自己停止了无谓的思考。
罢了,谁还没有年轻过呢?由他去吧,不耽误功课也就是了。他可不做恶人,云魇铮不问,他便不说,即使问了,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也知道云傲那臭小子的事吧?”以防万一,秦风雅还是去寻了连星澈。
“知道啊,今早还来问我呢。”后者完全意识不到此事的重要性。
“…你都说了?”
“说了啊,那有啥大不了的。”连星澈耸耸肩,“我看不如让他早些明白。”
“我看他那样子可不是明白的样子。”秦风雅皱了皱眉,“你说要不要早点给他找个夫人,让他收收心?”
连星澈觉得十分好笑:“他若是一心都在阿嗔身上,任谁也进不了他的眼。再说了,云傲才十四,急什么。”
“可是…”
“风雅,你今年多大了?”连星澈突然正经地问他。
秦风雅仔细掰着指头算了算:“快三百岁了吧。问这干什么?”
“你一个活了三百年还没谈过恋爱的和尚,怎么会明白年少心动?”连星澈又笑了,“这方面你可不如我。”
“我…也许是不懂吧。”秦风雅稍微有一点懊丧,“可是明明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
“如果万事都看着结果去办的话,人生该有多无趣啊。”连星澈眼睛眯了起来,“好歹我比你大近一百岁,你得学着点。”
“对了,你可把那铃铛保存好。我怕云傲正打着它的主意呢。”
“放心。我有分寸。”
“如果真让阿嗔魂魄归位,她就能活下去?”秦风雅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嗯?”
“杀孽太重,天必诛之。”连星澈颇信服地说道,“大部分时候我觉得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不如把障碍都清除掉,让云傲这一代能干干净净地活下去。”
“世道变了,这些事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秦风雅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得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连星澈和他一样,成为罪子之前都是一等一的天才。连星澈对于傀儡总是有特别的情结,很快他就不满于低阶的,狂暴的死士傀儡,反而更想炼出有灵性的傀儡。
他欲炼化自己,却将自己炼成了罪子。自此之后便更加无所顾忌,甚至触碰了以活人炼成傀儡的禁术,将可心的少年少女做成傀儡,再在他们额上刻上一颗星星。他陶醉在自己的艺术中无法自拔,直到一个名叫阮蘅的女子出现。
那个女子秦风雅是记得的,极温柔顺从的性格,跟不疯魔不成活的连星澈完全不是一路人。可是缘分这种事谁能说的准呢?
一向爱傀儡不爱活人的连星澈,在她身上沦陷了。
为了给她安稳的生活,连星澈加入了五月盟,成了云魇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法。
两人成婚那天,可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无人不艳羡二人恩爱非常。
只是好景不长,阮蘅有了孩子,心绪却一天比一天低落。连星澈有所察觉,想尽办法也挽救不了她的心情,只得忐忑不安地挨到了生产的时候。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
阮蘅生了两天也没把孩子生出来。
连星澈终于失去了耐性,他不想再让那些产婆在自己的女人身上鼓捣。
不顾手下人的劝阻,他一脚踹开了门,决意自己亲手接生。
连星澈这些年,因为做傀儡的原因,时不时需要解剖人体,因此虽然他没有接生的经验,在人体结构上比那些产婆了解多了。加上生产前他就想过自己接生,自然做了不少功课。
秦风雅只记得,连星澈为了接这孩子,失去了半身修为,只是那是一个死胎。阮蘅也没有留得住,产后虚弱而死。
等他赶到,只看到连星澈满手鲜血地跪在产床前,脸上血泪滚滚。
原来人真的可以泣血。
秦风雅惊悚地看到,那死去的婴儿额上有一枚胎记,分明是个星星的样式,像极了连星澈精心收藏的活人傀儡。
自那天起,连星澈便宣布再不做傀儡。
云傲发现,找个替换魂魄的先例真难。藏经阁的经书极少有与之相关的,还不如去连星澈的星魔宫瞅瞅,没准儿能找到有用的资料。
叹了口气,他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把太多精力放在阿嗔身上了?以往他总是专注修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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