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属于人类的天下,她们这些精怪不仅要躲避人类的追杀,还要提防精怪局对她们的打压,久而久之,建国后唯一成精的兔子精们只学会了收敛锋芒。
联想到近年来兔子精们的遭遇,甄白忍不住叹口气,她脚上的藤蔓终于被挣脱开来,正当她准备逃离这间简陋的小院,激动之下刚跃出篓边时,被那晒得坚硬有韧性的藤蔓一绊,啪哒一下,她狠狠地摔在了篓外的泥土地上。
紧接着,脚步声快速地凑近,一大片阴影覆盖上来,甄白泪眼汪汪地抬头看去。
十二三岁的小少年正绷着一张小脸,那脸上神情严肃而凝重,可见对她摔倒……哦不,是逃跑的重视。
甄白重新被提着耳朵拽了起来,她被带进了堂屋里,走近着,刚才那个拄拐的老人的声音,又从里面低低地递了出来:“阿砚,快把那只……抱进来给我瞧瞧……”
好家伙。
这人类已经这样老了,还有能吃得动她的牙口吗?
甄白用力瞪着眼,可惜这个叫阿砚的人类丝毫没发觉她的愤怒,提着她的耳朵和腿就把整只兔子送到了那个笑呵呵的老人手中。
屋子里点了支指头大小的蜡烛,照得有了点亮,可甄白还是觉得这里暗得不行,她不习惯地踹了踹脚。
“好呀……”江老四笑得高兴,他用干枯的掌心抚了抚小东西,又赶忙把兔子塞回江砚手中,声音越发压低了下去:“快,先藏起来,养着。”
甄白兔躯一震,一双圆滚滚的眼睛里露了一丝不可置信,这……这就暂时逃过一劫了?
江砚明白他的意思,神情一凛,无声地点点头,抱着兔子往隔壁房间走去。
趁着他在屋子里走动的时机,甄白迅速地打量了下这间茅草屋,在这周围都是土砖瓦房横立的年代里,这个阿砚住在这种风吹一下可能就会刮跑的房子里,可以说是很穷了。
现在是白天,屋子里仍旧很昏暗,从老人的房间出来,甄白才发现那点了蜡烛的房间还算是亮堂的了。
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这茅草屋有三间房间,吃饭的厅堂不大,阿砚匆匆把她抱进他自己的那个房间里,她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却也看清了厅子里摆了一张圆桌、一方矮柜,还有两张矮矮的板凳。
但是,阿砚的屋子比那个老人住的屋子还要小,将将放下一张窄小的床和一个缺了腿的木桌子,就挤不下什么东西了,但好在这个房间的一扇木窗,正对着床,外面明亮的阳光照进来,比点蜡烛还要亮一些。
这房间实在太差劲,和姥姥形容的人类的居所完全不一样。
甄白神色恹恹,阿砚的房间对面还有个房间,一样的黑黢黢,她没有了想一探究竟的兴趣。
江砚轻轻摸了下甄白柔顺的毛,把她跌倒时染上的泥土捻掉,清冷的声音柔和下来,他说:“希望你快点长大,养肥。小白。”
也不知是被他好听的声音酥到,还是被他最后亲昵地唤她名字的时候给惊到,甄白身上的毛皮炸了炸,嘴巴忍不住一张,露出的白牙再一阖,居然重重地嗑在了抚着她下颌的那截指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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