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所谓的舍小家保大家,在当年,是个讽刺的笑话,如今,却是每个当年受害者如今奋不顾身的意义。
...
夜晚,骆知回到家,从房间衣帽间深处被挡住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翻开文件,是一份财产公证,在她死后,这些都将会分到组织里参与这次行动的成员,或是他们的...家属。
翻到最后一份,是一张轻飘飘的纸,边角有些许泛黄,沾着泥土被擦拭干净了的痕迹。
这是一份遗书。
在参军投身到那个秘密训练营的时候,每个人都要写下这么一封遗书。
那时候,她才十七岁...身边也都是一些十七八岁相差不大的同龄人,每个人都身怀绝技,有些怀抱着报效祖国的想法来的,也有的,是想为自己的这一绝技,找到能够有恰当的正确理由的机会。
十七岁,每个人还是半大的少年,却要写下那么一封残忍的遗书。
骆知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候,她拿着笔,大脑一片空白,看着那张空白的纸,感觉自己仿佛在下一秒就会永远和这个世界告别。
身边的人,有的承受不住当场摘下帽子退出,有的哭着写完了这样的一封信。
骆知,始终没有写。
她很迷茫,不知道该写给谁,写些什么。
她只是作为医学特殊研究人才被引荐进国家院,最后再到被安排来了这里训练身手,学一些保命技能,根本没有想到,第一步,竟然是让自己写下这么一封遗书。
骆知的遗书,迟迟没有写下,一直到她离开训练营,被派到了特殊罪犯人才改造营的时候,都没有写。
直到后来一次,有个擅制特殊辐射药剂物的罪犯越狱,骆知和几个队友在追捕的过程中受伤...
具有传染性药剂,她被隔离了,那是她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近到她每天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还是死。
在那间小小的隔离间里,她写下了那封遗书。
纸张上,还有一圈像是被沾湿的痕迹...
骆知微微叹气,将那封遗书又给夹了回去,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摇摇头,将文件收回了保险柜,锁了起来。
夜深人静,乌云密布,陡然下了一场暴雨,闪电雷鸣...漆黑的夜空,可怖至极,高楼大厦,兰城像是末日来临。
半夜惊醒,想喝杯水,水壶却已经空了,只得下楼去。
经过楼梯时,她发现,二楼骆清河的书房,隐隐透着光,她愣了一下,这会都两点多了,骆清河竟然都还没睡吗?
骆知倒了杯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脚步轻慢,知道行至书房门口,抬手推开了书房门,只见书桌前的身影靠在桌上睡着了,桌面上散落着一堆文件,大多都是林氏的文件。
外面暴雨,书房的窗户却没有关,寒风刮着散落的雨滴往书房里来,骆知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将窗户轻轻的关上了,又从卧室里拿了条毯子过去,给骆清河盖上。
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他。
睡着的时候的骆清河,本就出色的容颜,温顺,使得整个人都像是被笼上了一层暖光,让人不自觉的都想去靠近。
骆知在一边坐下,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桌上,看着骆清河,觉得他睡着的样子,真好看。
她其实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静静的看过骆清河了。
岁月好像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骆知嘴角微微上扬,真好。
她的哥哥,还是原来的那个哥哥。
只可惜,时间不多了...她可能没办法看到他老了后的模样啊。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奇迹能出现,能让时光倒流多好...
想着想着,骆知又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若是时光倒流,那骆清河岂不是又要回到以前那样,自己还不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那一切也不过就是重来一遍罢了。
无限的循环,根本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骆知笑笑,还是现在好,能看着骆清河安好,一切都值了。
她悄悄起身,弯腰,微凉的唇瓣在骆清河额角落下一吻...
只要你好,我做的这一切,便都是有意义的。
骆知起身,调暗了灯光,轻轻拉上了书房的门,脚步轻慢离开了书房。
过了一会,昏暗到近乎没有亮意的书房,原本靠在书桌上睡着的骆清河,缓缓睁开了眼,眸光暗沉...
他手微微攥紧成拳,“阿知...”
...
桌子上放着口罩和眼镜,沈乐拎着化妆箱来到令江房间,见令江沉默的收拾着行李,道,“放心,等事情结束,就会让你回来了。”
她知道令江其实不想走,可眼下,他没有自保能力,又成了季子慕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一直留在兰城,会不会出事不说,大家还需要多分一部分的注意在他身上。
眼下,事情正多,她们根本没办法顾及到那么多,因此,她也是赞同让令江先走,躲一段时间去好好休养的。
令江沉默不语,任由沈乐在他脸上化妆,直到最后,镜子里的自己,完全成了另外一副面孔。
骆知拿着佣人的衣服走了进来,“化好了?”
沈乐点头,“嗯。”
令江转过身去,原本苍白带着病态的少年脸,现在变成了脸色如常的普通面容,一张仍在人群中,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大众脸丝毫看不出来有一丝令江的痕迹。
骆知不由夸道,“沈乐,你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很少再被骆知夸奖,沈乐脸一热,“没有,还是比不上你的...”
要说出神入化的伪装化妆的手法,沈乐觉得,就她知道的人里,没有一个是比得上骆知的。
令江攥着袋子的手微微用力,他真的不想走...
骆知笑笑,看了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她拍了拍令江的肩膀,察觉到令江的异样,抬手轻轻抱了抱眼前再无半从前那个咬着棒棒糖活泼身影的少年,瘦弱得令人心惊又心疼。
“保重,等事情结束,我们去接你回来。”
令江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嗓音嘶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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