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殿为臣,也能算是朋友,这几年中多有交结。
太子殿下一言一行皆有目的,莫非此事与他有关?
两人各怀心思,虽不曾暴露出来,但明燎何许人也。他当然看得清他们的心,不如说,在他开口之时,就已经料定二人的反应。
明燎漫不经心地说道:“人心自古如此,心中有鬼之人,担忧裴济挟私报复,生怕哪一日犯到他手中。将他调至大理寺,京中倒是太平许多。”
姜云失笑:“殿下言之有理。”
言罢,她想起连日风波,忍不住微微叹道:“裴少卿匆忙进宫,想必是又有变故。”
“待上了朝,自有分晓。”明燎专注清茗,随意地应了一声,心思似乎皆在茶里,“裴济断案有术,或许他已然查得关键,才急于入宫面圣。”
他下颌轻扬,也不顾忌明昭,如往常一般看向姜云。
姜云会意,笑着为他再添一杯。
明昭知分寸,稍稍垂下眼,避开长嫂的满面温情。
明燎倾杯入喉,止了无谓之谈笑。
分明是他挑破此事,但太子殿下失了兴致,姜云和明昭也只能跟着噤声。
他的目的已然达到。
而他们都是聪明人,不至于逼他说出不该说的话。
“殿下。”
明昭心里颇为复杂。
明燎的暗示极为明显,他在提醒明昭,这位出身南家的御史,必然牵扯某些大事。
而且,此事必将牵连到他。
明燎一贯严厉,他已有很多年不曾见过这样的长兄。即便在幼年时,太子对他不乏维护,但也是管束更多,绝不会徇私纵容。
身为储君,教导弟弟是明燎的职责。
但在他们渐行渐远之今日,明燎竟肯坦言示警,将不能查、不能听的事直白相告。
南行谨此人慎重小心,除却当年的错判,他身上再无污点。满朝上下无人掌握他的把柄,除却断案如神的裴少卿,恐怕也只有明燎看出端倪。
东宫太子,神通广大。
无论此案是裴济查纠,还是天子交办,都不可能经过旁人之手。裴济的行踪和来意皆属机密,暂且不论明燎如何得知,他又怎敢将此等秘密宣之于口。
何况此事与他无关,就算提前查之,他大可以静观其变。
明昭的未尽之词卡在心口,一时竟不知是谢是劝。
明燎轻笑:“三弟方才口若悬河,此刻为何吞吞吐吐?”
“殿下就莫要打趣臣弟了。”明昭无奈,借姜云的茶舒缓心绪,“弟弟此来,本意是为躲懒,反倒听您讲了一番家国大事。”
他要做的事尚未成行就被打乱,备下的真言挚语已成云烟。
停了片刻,明昭似讨饶一般地绷着脸,做一副躲避姿态:“求殿下放过弟弟。”
明燎扫他一眼:“油腔滑调,毫无规矩。”
明昭眉梢轻扬,似是有心争辩,最终却不敢多言。
“三殿下性情爽朗。”姜云看了许久的戏,终于肯为明昭圆场,“兄弟独处之时,您也不必过于苛责。”
明燎挑眉:“太子妃果然温柔,当得一声长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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