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拜年。”
宫远哦了一声,听到外婆喊他,他冲谢若巧小声说,“你睡吧,我明天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嗯,拜拜,晚安。”
“晚安,我想你。”
宫远将电话挂断,走出卧室。
谢若巧盯着断线的手机,好一会儿没任何动作,耳边回想着宫远的那句‘我想你’,她笑了笑,将手机关机,按灭灯,躺下去睡觉。
第二天佣嫂很积极地做早餐。
谢若巧吃完早餐就要出门,佣嫂赶紧喊住她,“谢小姐,你要去哪儿?”
谢若巧拎着车钥匙换鞋子,嘴里刚吃了一块糖,还没化,便含糊不清道,“去买点东西,给朋友拜年,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佣嫂不用等我,也不用做我的饭。”
佣嫂哦了一声,不再追问她,转身去收拾厨房。
谢若巧出门上了车,给萧凛发了个微信:“一会儿去给你拜年,我买食材,中午给你做饭,你在不在家?家里有没有人?”
发完,她也没等回复,直接开车走了。
大概十分钟之后,手机嘀了一声。
她拿起来看一眼,是萧凛回她的信息:“不在家。”
谢若巧将车找了个地方停,坐在那里回复:“那我今天不去给你拜年了。”
萧凛:“明天来。”
谢若巧:“好勒。”
萧凛:“但你今天可以来陪我。”
谢若巧:“?”
萧凛:“明天来我家给我做饭,今天陪我应酬一下。”
谢若巧看着这句话,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萧凛接起来,谢若巧问,“应酬?什么应酬?”
萧凛沉声说,“能是什么应酬,你以前没遇到宫远,没移情别恋前,每年都陪我走一趟的应酬。”
谢若巧翻了翻白眼,“谁移情别恋了,你别自恋。”
萧凛笑,掸了一下手中的烟,“行行行,不自恋,你就从来没喜欢过我,那你来不来?”
谢若巧把身子仰靠在椅背里,懒洋洋地说,“今天才几号呀,就鸿门宴?”
萧凛说,“十号了,十号埋人的日子,你忘了?”
谢若巧没忘,那一年还是她陪他一起去埋的。
她唔了一声,“原来今天是十号。”
“嗯,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把我的衣服准备好就行了。”
萧凛说了一声好,也没问她什么时候到,很干脆地挂断。
谢若巧收起手机,还是去买了礼物,这才往三社公团所在的老宅开去。
三社公团所在的老宅是萧家原先用的别墅,后来遗弃了,而那周边,基本都是谢若巧以前混南江市的时候所住过的富家子弟的家。
那一年能救萧凛,也是因为她当时正在那里。
她自从离开那里后,就很少回来,基本没再回来过,也很少再陪萧凛一起回来祭祖了。
萧凛的父母亲人都死在那一场阴谋屠杀里,唯有他活了下来,等他以血腥手段掌控了整个三社公团后,他就把家人都葬在了老宅里。
葬的那年,是她陪他一起来的。
只有她和他。
这么多年过去,她没陪着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人来的。
想来不是,因为她刚把车开到萧宅门前,就看到门前站了一个人,不是萧凛,是一个女人,还挺漂亮,穿着黑色中山装,漂亮中又英气十足。
谢若巧将车停稳,下去。
那女人上前,很客气地说,“谢姑娘,凛哥在里面等你。”
然后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若巧看一眼面前黑漆漆的铁门,抬步走了过去。
女人跟上,把门打开,领着她一路往前。
院子里所有东西都荒废了,只有一个地方没有荒废,就是供奉着萧家祖祖辈辈们牌位的祠堂。
走到祠堂门前,见萧凛一身黑色中山装,手持长烟,微侧着头,淡漠地抽着。
听到脚步声,他往后看了一下。
见是谢若巧来了,他把烟往草丛里一扔,笑着朝她走过去。
不等她近前,他已经伸长胳膊,将她抱到了怀里。
谢若巧也伸手抱了抱他。
二人分开后,谢若巧斥他,“在祠堂门前抽烟,你这是该对你的祖辈们多不敬。”
萧凛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帮他们守着这个公会,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敬意了,抽根烟而已。”
谢若巧笑着摇了摇头,问道,“我衣服呢?”
萧凛指了指自己的车,“在里面,你去换吧,换好出来。”
谢若巧看一眼他那辆就停在祠堂门前不远处的车,额头抽了抽,但什么都没说,拉开他的车门进去,拿了衣服,又出来,去自己的车里穿。
萧凛在后面嚷嚷,“哪里换不是换?你讲究个啥,我又不偷看你。”
“你敢看我就戳瞎你。”
萧凛笑,“那你来戳。”
“不戳,也不在你的车里换,你就在那里等着,我一会儿就过来了。”
谢若巧走出去,把车开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上车开了暖气,又把车门都锁死,躲在后车座将衣服换了。
换好出来,她也是一身英气十足的中山装。
萧凛脸上的笑收了起来,把手伸出去,等她的手递过来,他用力握紧,拉着她进了祠堂。
进去后,没见后面的女人跟上,谢若巧问,“她……”
萧凛说,“她不进来,这里只有我和你能进,别人都不能进。”
谢若巧哦了一声,又问,“她是?”
萧凛侧眸看她,“放心,不是我的女人。她是海叔的女儿,叫周莹。海叔去世后,她便回来了,那之后就跟在了我身边。”
“看上去是个不错的姑娘。”
“确实不错。”
谢若巧看着他,本想打趣他两句,既不错,你就好好珍惜。
但一转头,看到那些庄重的牌位,她又生不起任何打趣的心思。
每回来这里,心情就会沉重。
两个人的手松开,分别敬礼,添香,然后祷告。
其实花费的时间不长,就是站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她尚且如此,萧凛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谢若巧又看了萧凛一眼,萧凛一张英俊的脸上肃穆的没有任何表情,只在做完一切后,又拉了她的手,说了句,“走吧,午宴已经定好了。”
谢若巧没应话,只跟着往外走。
出去后萧凛也没让她坐他的车,他上了自己的车,周莹去开车。
等他的车开出来,谢若巧才发动车子,跟上。
杜晓南在东岸府邸住了一夜,晚上拿到香水后,第二天中午之前赶回了谢家别墅。
一共两份香水,给了谢丹彤一份,给了王艳慧一份。
两个人拿到外国本地自产的香水,都很高兴。
她们缺的不是香水,而是杜晓南的心意。
但她们不知道,杜晓南压根没去什么国外,这香水也不是他买的。
中午一家人和和气气快快乐乐地吃了一顿饭,杜晓南不想应付谢丹彤,就借故说要倒时差,钻进了卧室。
晚上谢贤雄让他去参加一个哀悼会,杜晓南深知这是什么哀悼会,从他来到南江市,进了谢氏集团,担任总裁后,每年都会去参加。
只是他没想到,以前从没在这个哀悼会上出现的谢若巧,今年却出现了。
她是跟着萧凛一起来的,穿的不是礼裙,不是晚服,而是中山装。
两个人并排一起走来,所有说话的人全都静默了下来,大概是那套中山装太黑太沉重,大概是她和萧凛的脸色都比较冰冷,一下子就不让人不敢造次。
杜晓南一身黑色西装,站在人群一侧,淡漠地看着那一身中山装的女人。
说真的,他是第一次见女人穿中山装。
也是第一次见一个女人把中山装穿的如此妖艳,像黑色曼陀罗,一点一点地开在了他的心间,把他的心,拽入了地狱,想要与她一起沉沦。
他淡漠地看着,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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