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轻蔑,没有多少耐心,似乎对于李旭这个人,谢素有着从骨子里的厌恶。
“反正不管是哪伙人,那帮老家伙我迟早是吃定了的。”谢素语气微冷,明晃晃的显露着她蛰伏已久,早已经被消磨的所剩无几的耐心。
不用她说,谢行履自然明白,从谢素穿着一袭白色婚纱,面无表情地坐在梳妆台,恍然的对着他说到:“阿履,我穿这身还看吗?”
再到现在已经手握权势,只手遮天,一袭长裙懒懒的坐在他的对面的明艳女人。
人还是这个人,只是内里究竟还留有几分从前,他们都很清楚。
这个过程太过漫长了,至少对于谢素来说。
“一帮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入土的家伙,居然还这么乐此不疲的和我斗着,是那么有把握,比我活的久吗?”
谢素说着,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视线看向对面的谢行履,微微勾了勾唇,缓缓的说道:“但是细细想来也不是全无希望,不是还有个,他们满怀期待的继承人程逸在吗?”
果然在她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看见原本波澜不惊的谢行履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动。
谢素眼神微冷,轻轻的说道:“有时候替那几个老家伙想一想,我都替他们可怜。”
一只手缓缓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眼前细细观摩着,随机慢慢倾斜着,将杯中的茶水倒在地板上。
“一把老骨头守了一辈子,结果守着的却是一个旁人的血脉。”
谢行履始终垂在桌下的手,缓缓收紧。
谢素看着他的表情,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是这副样子,不显山不露水的,谁也看不透。
谢素将茶杯放在桌上,语气淡淡的说道:“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总会对不该心软的人心软。”
谢行履没有反应,不可否认的就是,最了解他的人就是谢素了。
“阿履,你应该知道,从那孩子的父亲死的那一刻起,我们和他,就永远不可能一直共存的。”
谢行履微张了嘴,他看着谢素,眼里情绪复杂。
“是他们先对不起我们的不是吗?”谢素冷冷的说着,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的男人的影子。
西装革履,眉眼深邃,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就那样看着你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你是他此生挚爱的错觉。
而那错觉的背后,确实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冰冷与肮脏。
“是程哲安先对不起我们的,阿履。”谢素语气带着刻骨的冷意,
“是他和许故先对不起我们的。”
只是谁会想到,原本就是一场骗局的虚情假意中,那个许家的少爷居然动了真情。
一经动情,满盘皆输。
也不知是要怪程哲安心硬似铁,还是要怪许故太过多情。
“而许家的覆灭,不正是你亲自动的手吗?”谢素缓缓的说道,“用那个作为条件,换来的谢媛母子的平安。”
“你说,若是程逸知道了,还会不会像如今这般,心无芥蒂的称呼你为,谢叔叔?”
字字句句环绕在谢行履的耳边,脑海里随之浮现在他眼前的就是许故满身是血的跪倒在他的面前,语气嘶哑充斥着悲鸣的说道:“阿履啊,这就是我们的结局了。”
“咳我们,我们从一开始,究竟是谁算计了谁的人心?”
那张模糊不清的男人的脸逐渐清晰,逐渐变成如今的青涩的少年模样,全无防备的对着他笑着喊道:“谢叔叔。”
旧人已逝,怕是也没多少人记得那个已经覆灭的彻底的许家,和那个挺拔如竹,谦谦君子,芝兰玉树的惊艳了一众名媛千金的许家少爷了吧。
若是有人记得,必然能看出来如今那个束缚在程宅里的程家小少爷,浑身满是那人的影子。
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少年模样,一如那人般的惊艳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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