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
是太子一案又有什么异变,朝廷有意拿自己开刀,所以他特地来通风报信?
可这也说不通啊?
如果来的是卢剑星,这种假设或许还能成立,但这沈炼虽也屡受自己提携,却是个素有心机的主儿,真要是朝廷下定决心要杀自己,他多半也只会撇清关系,又怎肯冒死来救?
心下狐疑不解,孙绍宗也就没有急于靠近。
不过这时那沈炼也已经扫见了他魁梧的身形,奋力一刀搪开周遭几个巡丁,扯着嗓子吼道:“孙大人!三刻钟前有东西从宫中飞出来,模样与当年义忠亲王所乘之物差不多,之后没多久三营一卫都得了上谕,让所有将士原地固守不得妄动!这其中必有蹊跷,怕是宫中有变!”
义忠亲王当初所乘?
那不就是热气球么!
想想之前自己在空中发现的奇怪黑点,孙绍宗立刻和沈炼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宫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异变!
因为即便是当初义忠亲王出逃,皇帝也只是勒令三营一卫的兵马就近围住,不得任意与其接触。
现如今同样的情景再现,上面却勒令三营一卫原地固守不得妄动,这岂不是说,那热气球上有比义忠亲王还了不得的人物?
但以义忠亲王的影响力,整个大周又有谁能在他之上,且又这般不可接触?!
总不会是皇帝在上面吧?
真要如此,迫使皇帝独自乘坐热气球离宫的原因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孙绍宗再不迟疑,迈开大步奔向战团,到了外围扯过路边一匹无主的战马,掐脖颈托马腹高高举过头顶,照准乱战中一块空处就掷了过去!
那马儿口中嘶鸣四蹄乱蹬,在空中划过两丈来长的一条弧线,砰然一声砸在地上,直摔的口鼻间热血乱喷,一条后腿诡异的折在身下,浑身抽搐痉挛,显然命不久矣。
长街上霎时间鸦雀无声。
孙绍宗抖抖散乱的披风,漫步走向沈炼,挡在前面的不管是巡检司的巡丁,还是巡防营的官兵,都不由自主的放低兵刃,潮水般分开左右。
等到了沈炼身边,就见这精明汉子微微带喘,脸绷的几乎僵硬,唯独一双招子烁烁生辉。
那是野心的光芒!
孙绍宗一瞬间就明白了沈炼的心思,无外乎是‘富贵险中求’,想搏一搏救驾、从龙的不世之功。
冲沈炼微一颔首,随即他四下里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为首的巡官头上,朗声道:“方才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本官有心前去查个究竟,尔等若是怕本官畏罪潜逃,不妨便一同前往,如何?”
那巡官不过是奉命在这里看守,何曾想到会撞倒这等事情?
一时直慌的张口结舌,如何还能给出答案?
就在这时,从孙府里奔出两个家丁,前背后扛抬来柄硕大的宝剑。
及到近前,有几个巡丁下意识想要阻拦,可用余光扫了扫那地上哀鸣的战马,又不约而同的收住了势头。
孙绍宗抄起霜之哀伤随手一抡,凌冽的狂风卷起飘雪,隔着两丈多远依旧扫的那巡官脖子发凉。
与此同时传入耳中的,还有孙绍宗更为冰冷的逼问:“究竟是要与本官同去,还是……”
“同去、同去!小人等皆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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