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一大早儿。
孙绍宗在府衙门前翻身下马,脑子里寻思的,却还是昨日下午那一场酣战。
他足足月余不识肉味,又吃了许多大补之物,正是龙精虎猛之时,偏那香菱又是个会逢迎的,这其中的畅快淋漓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更难得的是,那香菱颇虽战的骨酥筋软,眼见得外面日薄西山,却仍是强撑着洗漱了一番,去前院亲自迎回了阮蓉。
到了晚间,又主动将孙绍宗的铺盖,挪回了堂屋外间的软塌上,丝毫没有持宠生娇的意思。
啧
这样懂事的可人儿,也真亏薛蟠舍得!
“大人且留步。”
在前衙应卯处签了到,孙绍宗正准备去刑名司小院,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疑案、错案。
谁知却被负责点卯的小吏喊住,转告道:“府尹大人昨儿交代过,若是您到了,便请您先去后衙走一遭。”
韩安邦有请?
莫非是想询问南岸的灾情,会不会波及到顺天府?
这倒是题中应有之义。
孙绍宗本来是想写个条陈递上去的,既然韩安邦有请,倒不妨先去口述一番。
这般想着,他便穿堂过院,去了后衙韩安邦的院子。
请书吏通禀了一声,不多时,就见韩安邦满面堆笑的迎了出来,站在阶上拱手道:“孙通判不辞艰险,主动去那灾区监斩,实在是我辈楷模啊!”
这话明着是恭维,暗地里却是心怀叵测。
盖因当初孙绍宗要去南岸监斩时,贾雨村曾极力劝阻、还因此闹得不欢而散。
此时韩安邦说他是‘我辈楷模’,分明是在和贾雨村针锋相对,顺带挑拨两人的关系。
可惜他注定是白忙活一场。
孙绍宗如今虽与贾雨村渐行渐远,却压根没有要投靠韩安邦的意思。
只不卑不亢的一笑,道:“大人谬赞了,不知大人唤卑职前来,究竟有何吩咐?”
“这个嘛……来来来,咱们先进去再说。”
两人进到小客厅里,在松鹤延年图前分宾主落座,又有属吏送上两杯香茗。
韩安邦这才正色道:“实不相瞒,这次我请老弟来,却是为了今年的秋闱之事。”
秋闱?
孙绍宗闻言便是一愣,找他问问灾情,倒还算靠谱,可这秋闱……
他皱眉道:“大人,顺天府的武举乡试,向来是由五城兵马司负责,和咱们顺天府有什么干系?”
韩安邦哈哈一笑,摇头道:“我指的自然不是武举,而是今科的文举乡试。”
“那就更跟下官无关了。”孙绍宗摊了摊手:“卑职是武进士出身,这文人科举,总不会让我一个武人去当考官吧?”
“做考官固然不成,但监察考场的重任却非老弟莫属!”韩安邦说着,面上露出几分肃然之色:“咱们顺天府里权贵多如牛毛,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因此这科举舞弊之事,也是屡禁不绝!”
“往日倒还罢了,出了纰漏不过是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可眼见再过不久就是陛下主政十年之期,届时朝廷肯定要好好庆贺一番,若是这光景闹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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