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杨凌苦笑说:“他是我在德国时留学时的好朋友,也是搞美术的,为了纪念在德留学的日子,我们之间写信,一直都用德文。”
刘思羽道:“那他在信里跟你说什么?”
杨凌说:“没什么,就是告诉我顺便用我的身份证帮办了这张银行卡,办的时候顺便存进去了一点钱。”
刘思羽这才明白“50”的意思,笑道:“我去,就给你存了50块?我的天,你这朋友也太吝惜了吧,存到100能死吗?”
杨凌微笑着摇一摇头,摊一摊手,想说什么,却没说。
刘思羽知道张医生最关心的是杨凌的身份证,所以拿出来给她看,张医生仔细看了,根据经验判断这个证应该没什么问题,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从证上看,杨凌比刘思羽大了十岁,已经二十八岁了,藉贯是在外省某地,听说过,没去过。
刘思羽更担心的却是杨凌会不会拿了证件马上离开,问杨凌说,杨凌,你会不会想你的亲人?
杨凌楞了一楞,没说话,刘思羽说,比如说,你的爸爸妈妈,杨凌叹了一口气,出了一下神才说,我的生身父母已经不在了。
刘思羽急忙说,对不起。心里替杨凌难过之余,又不知怎么的松了一口气,她想的是那样的话杨凌没有其他牵挂,就可以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吧。
这个寒假怎么这么短啊,眨个眼就过去了,不过没关系,因为刘思羽下了决心,她回去之后要继续请假来学,一直到三月中旬的专业考试结束,这是艺术生的特权和学校的惯例,有些学生为了更加有把握考上,还直接利用这个时间到省城找省美院的教授辅导,其实其中不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借机行个贿罢了,现在的艺术类大学都是这样,潜规则多着呢。实际上谁也不知道行这个贿究竟有什么好处,因为他们说,考上了收钱,考不上退款。反正一旦考上了钱就得给,至于他们有没有出过力,那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只是分开两天,刘思羽心里也说没关系,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就是慌慌的,不想回去,早上就说回,结果一直拖到下午,张医生板起脸说不走就没车了,这才动身,却叫杨凌为她拿行李,其实有什么行李?主要衣服都留在这,画具也没拿走,就是一个包包,里面装了几件贴身内衣和一大袋空气罢了。
这时还不到元宵节,下着小雪,走在路上,一直爱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却出奇的沉默,低着头走着,好几次似乎要抬头说话了,却始终什么也不说,快到街口时,忽然停下来说:“算了,别送了。就到这里吧。”
杨凌把行李还给她,刘思羽接过行李,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一时间心跳得厉害,冲动地叫了声:“杨凌……”
杨凌点点头,眼睛下意识地躲开了。
刘思羽说出个名字,又停了,一会儿才说:“你要,你要保重。”只一句,泪花又在眼眶里打转。
杨凌道:“是。”
刘思羽动动嘴,似乎有一句话要冲出嘴了,却一转身,就跑了出去,头也不回,一直跑进了大街……
雪花飘飘,杨凌呆在原处,呆了好一阵,零落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他的头发上,大衣上,象是老天给这个大画家,一笔一笔的涂上白颜料,把他染成了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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