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但对方既是置身死于度外一心救治疫病,他们也不会轻慢无视,可到底是不将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
经过重重把控,跨过最后一道阻隔,身后的门便被迅速锁上。
唐安没有回头,继续前行,突然一人重重地扑在她身前。
她垂首看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眼看对方抱住自己的腿,头尾挣扎着,随后额头点地虚弱的哀求。
唐安蹲下,一手握住对方的胳膊,无视他身上的脏污,细细切脉,白皙手指被染黑。
而温润的触感让还在磕头跪求的人挣扎着抬起头,蓬头垢面,看不清模样。
对方一看到唐安刚一进来还浑身整洁清爽,“啊”了一声,猛的扭过头,不断的干呕。
唐安双指并拢,在他身上数个穴道上点过,对方便是脱力地倒在地上。
眼看这里的条件很是脏乱差,并且简陋,数个草棚分布着。
地上、墙边、草棚里不断有双手扒着墙或坐在矮角落,或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
看过衣摆上的黑手印,唐安缓步向前走,时走时停,一路过去逐个看过所遇之人。
“大夫!大夫,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孩子——”
时隔良久,终于又来了一个大夫,即使之前来拯救他们的大夫和他们同样化为染病的感染者。
甚至之后癫狂的自我治疗,有的直比他们死的更快,但还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不断的有人挤挨过来。
一个身形瘦削成一把骨头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小的黑乎乎一团,拼尽一切挤过人群,蠕动着爬到唐安的脚前。
声音如含着沙烁,嘶哑不堪。
“莫急。”
唐安弯腰,将对方扶起,拨开凝结满黑垢的襁褓,眉头稍皱,略显严肃的取出银针。
而这时不断的人跪下磕头求救救他们,场面混乱,突然有个沙哑的声音喊道:
“快都让开!别打扰大夫医治!”
唐安一边对孩子施针,一边注意着周遭,眼看出现几个同是身上漆黑,看不出面容的男人。
但到底比这些人尚有几分精气神,他们将人不断的挡住。
唐安收回余光,拔出银针。
孩子睁开眼睛,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彩,被他的母亲又哭又叫的紧搂在怀中。
“大夫,他还能熬几天?”
方才主动站出来阻挡拥挤人群的男人瞳孔无神的看着唐安,哑声问道。
唐安未加思索,回视他的眼睛,“凡信我,听我者,至少不会死于这场疫病。”
男人瞪大眼睛,努力聚焦,但眼前就是模糊。
随后昏昏惨惨的暮光硬照下来,面前这青衣染污,依旧蕴含淡淡草木香的少年医者,忽然仿佛聚上了一层明光。
唐安在对方愣神之间,双指快如闪电的点出,却是双手同时施针。
随即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了几颗药丸递到了对方的面前,对方不假思索双手抓过一把塞进嘴里。
“便从治好你开始。”
平淡无波的声音传在耳边,如同春雷乍响。
男人也不知是否自己在绝望之间出现了幻觉,他就一下接一下脑海中回响着那清冷却仿佛说真理般笃定的声音:
凡信我,听我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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