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婵凭着那件衣服慢慢的走回了家,她每走一步,身体就有着如撕裂一般的疼痛。
她本想一死了之,可是不行,她还有爱他的哥哥,至少与哥哥……见最后一面。
她麻木的走着,有如一个玩偶。她在路上随意摸了一根树枝摸索着前进,到了自己家附近,才把树枝给扔了,挪着步走到了院子里,随即跌坐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起来。
良久,她把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乖乖的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等他回来。
然后她再没有动过。
扶桑回到家后,看见扶婵和以前一样乖乖的坐在那,他还没有意识到,今天他的妹妹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即使在路上许多人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其中还带了些许怜悯。
扶桑早已习惯,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奖励般的说:“婵儿,真乖。”就像往常一样那样拍了一下扶婵的肩膀,没想到扶婵如触电般惊起。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他诧异的问:“婵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扶婵没有应答,反而慢慢的把苍白的手抬起来,摸着扶桑的眉、眼、嘴,似乎想要把他的样貌描绘出来,永远刻在自己的心中。
“哥哥,你回来了?”扶婵傻傻的问,说话声音嘶哑。
扶桑皱眉:“婵儿,你……怎么了。”
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扶婵的全身上下,发现她好像换了一身衣服,是那身扶婵唯一的一件最好最干净的衣服。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上戾气加深,恶狠狠的说:“他们又欺负你了?”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扶婵神色忽的变得绝望,她木着脸,不愿意说她经历的事情。
扶桑又抓着扶婵的肩膀,扶婵闷哼一声,他赶忙松开,声音带了祈求:“婵儿,你跟哥哥说,好不好,别一个人憋在心里,你说,哥哥去帮你教训他们,是不是又是他们三个。”
扶婵听到“三个”这两个字,全身猛的一颤,她嘴皮子上下打架,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扶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痛恨的说:“他们怎么你了,婵儿……”哽咽着低声请求。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扶婵哇的一声哭出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把脸埋到扶桑怀里,呜呜咽咽的,用哭声诉说自己的委屈。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扶桑轻轻顺着他的背,语气格外温柔,但是眼睛望着火羊村的景象,眼里却有着森森寒意。
“婵儿,乖,哥哥在。”
扶桑的话使扶婵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但是她还是说不出话来,一直打着哭嗝。
扶婵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扶桑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都碎了。
而扶婵身上刚刚建立起的的一切防备,在扶桑一遍又一遍的询问下,夙然崩塌,在最关心自己的人面前,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扶婵终于说出话来,声音断断续续的:“哥哥,我……我,他们三个,把……我拉到村口的树下……”
扶桑这个时候什么都懂了,他疼惜的看着自己一直乖乖的,从不惹麻烦的妹妹。
他的妹妹才十岁啊!他们怎么敢!他们扶苏一家隐姓埋名,前朝之时他们家族是如何的风光。
不过十年,一切都不一样了,娘亲父亲接连死去,其他的人也已经找不到了,扶苏一家……彻底没落了。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如今的君王不过才上位十年,从以前的丁酉计年到了如今的和顺计年。从陈王朝变成了如今的百里王朝。
今年是和顺十年,离他们的归地已经过了十年了。
时光荏苒,一切都不一样了。
扶桑毕竟在以前那个大家族里呆过三年,骨子里还是矜傲的,他面对自己的妹妹被人糟践,如何能忍住?
“婵儿,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扶桑眼里泛着冷意,声音拖长,二十三岁的他感觉已经历尽了这世间的沧桑。
他们抱着对方,不知道到底是谁给谁的温暖。
可是这种温情持续不了多久。
他们来了,气势汹汹的来了。
是为了倒打一耙,是为了“销毁人证”。
首先是村长,他凶恶的道:“扶婵行为浪荡,于青天白日行勾引之事,经过族老示意,扶婵理应立即沉井,以儆效尤。”
这句话把扶桑逗笑了,他冷冷的笑着,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些许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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