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太过疲惫，对于顾柒的那些指责一句也没说。

“贺爷爷，阿湛究竟怎么了？”

“旧疾复发，再加上他身上的刀伤感染，做了清创手术，但是这几天情况依旧没有好转。”贺坤叹了口气，“你走之后，阿湛身体一直不好，这次又为你挡了一刀，他伤口还一直在化脓，就出院来收拾贺氏的烂摊子了。”

“我本来想着和千季签了个大单子，阿湛可以轻松一点，也可以好好静养一下，谁知道他因为你把贺氏和千季的合作搞砸了，现在贺氏内忧外患，他整天整夜的工作，积劳成疾，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在了办公室里。”

“他从手术室出来就一直在发烧，医生说他一直在念你的名字，柒柒，我觉得你应该过来看看阿湛。”

这么说来，林寂还真是挺没良心的。

不管怎么说，贺肃湛都是因为她才住的远，于情于理她都该过来照顾他。

隔着门上透明的玻璃，林寂可以看到贺肃湛苍白地脸色，林寂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强忍着眼里的泪水，轻声道：“我知道。”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随后林寂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伸手握住了贺肃湛的手，她嘴里一直在重复：“阿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贺肃湛刚从重症室转移到普通病房，因为发烧，他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身上滚烫得吓人，见有人过来，他虚弱地睁开眼睛。

看见是林寂，他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你想见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要不是贺坤，估计他永远都没机会见到她了。

林寂说完林寂又觉得她没脸指责贺肃湛，咬着唇，眼眶红肿地看着贺肃湛。

“我怕打扰到你。”贺肃湛微微笑了笑。

他身上还有心电监护仪，整个人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林寂都有点恍惚，明明前几天，他还生龙活虎地站在她面前。

她都以为他的刀伤早就好了。

“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林寂声音里带着弱小的抽泣。

贺肃湛费力地抬手摸了摸林寂的脸，轻声道：“我没事，你别伤心了。”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你伤心，我看着心疼。”

“阿湛，你不该替我挨那一刀。”林寂攥紧了他的手，“我怎么能让你替我去挨那一刀。”

“不是你让的。”他否认道，“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他越是这样说，林寂就越伤心。

林寂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傻的人，她明明都已经辜负他了，他却还愿意为她而死。

刀剑无眼，贺肃湛上去用身体挡住的时候，应该是下了必死的决心的。

幸好刀是偏离了重要部位，要是稍有差池，他可是会死的。

然而这个傻子，根本就不会考虑，他愿意为她去死，这个世界上，也就这么一个傻子可以为了她去死。

放眼望去能有几个人愿意为了别人而死的。

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难过得想哭，她以前到底是有多蠢，才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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