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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女人骑马的?
许春妮才不管这浑身抖得可怜的女人在想什么,她全副身心都放在了骑马上。
她不识路,可坐在她前头的太太认路。
一个抖着手指路,一个小心翼翼骑马。
眼看着离田庄越来越远,前头的黄泥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
许春妮心一惊,她怕是孙有志来了。
正想掉头避一避,可这马先前老实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不肯听她的了,任凭许春妮怎么用脚后跟轻磕马腹,那马就笔直地往前跑。
眼看两者距离越来越近,对面那个黑点越来越清晰是辆马车。
许春妮正在犹豫要不要弃马的时候,对面的马车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叫喊声。
“二公子,是许姑娘!”
许春妮愣了愣,只见对面向她驶来的马车车帘被人猛地从里掀了开来,露出了一张她梦里也常出现的脸。
“春妮!”
“退之?”
许春妮人坐在马车车厢里的时候,还觉得自个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老夫人不让你出门吗?你怎么来了?”
程士茂万分自责万分心疼捧着许春妮冰冷的手,原本细白的手腕上如今都是凝结的血迹,是先前许春妮为了割开缚住手的绳索时自个割伤的才留下的。
“怪我,若是我多替你着想,你也不会经历今天所发生的。”
好在程家的马车上一直都备着各种常用的杂物,程士茂从装着杂物的小藤箱里翻出了一瓶金疮药。
先用干净的帕子沾了茶水给许春妮洗净伤口,再敷上一层金疮药,再拿了帕子仔细包扎好。
程士茂在做这些的时候,动作轻柔温柔细致,仿佛对待的是世上最珍贵最脆弱的东西。
许春妮注视着他,沉溺于他的温柔之中,甚至忘了疼。
珍爱,大约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心爱的女人所最应该有的姿态吧?
许春妮微微脸红,“多谢。”
程士茂握住了许春妮的手,认真地看着许春妮,“永远都不要对我说谢,为你做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许春妮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眼睫仿佛俏皮的蝴蝶上下翻飞。
“退之,你对我太好了。”
程士茂微微一笑又将笑意隐去,“还不够,不然你今天怎么会受伤?”
他自诩自个强过万东来,面对欢喜的人敢反抗家人。
可其实他还是在顾忌,在平衡。
若不是他不敢彻彻底底地摆明姿态,许春妮又怎会遭此一劫?
来接许春妮的路上,程士茂想过千万种可能,他恐慌无助的仿佛当年亲眼看着自个的姨娘被嫡母杀死的那一天。
直到这一刻,许春妮冰凉的双手染上了他的体温渐渐温暖,他才感觉到自个冰凉的心渐渐回暖。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许春妮对他而言是什么。
是二十年不得解脱日子里的一道曙光,是救赎。
是她,让他才敢真正迈出那一步,去摆脱枷锁一般的身世和家族,敢做真正的自个。
他的斯文温和,其实都是表象。
他的内心,阴暗叛逆。
他幼年遭遇过的惨事,凭什么还要他不记前仇沉默不言糊涂过一生?
“春妮,真好,你没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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