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完秦氿,楚商陵又看向了赢允,后者神情未变,依旧俊润如玉的面庞神色平静,只不过,眼底却有着隐晦的光。
待接触到楚商陵的视线,这隐晦就变成警告了。
得,合着在这夫妻两眼里,他楚商陵左右不是人。
咳嗽了两声,楚商陵挺了挺背,
“那什么,我只是开玩笑而已,怎么可能真放着他不管,进来吧。”
跟着楚商陵进了合夏药铺的后院,秦氿这才发现上京城合夏药铺的后院竟然和她在东江城见的相差无几。
依旧是宽阔的庭院中间种了一颗槐树,此刻正是夏日,这棵槐树郁郁葱葱,枝叶繁茂,风一吹,便听见了沙沙的叶子声作响。
雅致静谧的隔间,商陵正在为赢允把脉,秦氿站在二楼的栏杆边上,看着那棵槐树,也不知陷入了怎样的沉思。
身后陪同着的是青釉和红袖,还有玄风。
红袖开口道,
“夫人别担心,主子身体并无什么大事,只是吹了些风而已。”
她说完,秦氿便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笑了笑。
她刚刚,的确是在想赢允,但并不是担心,而是在想,当初在东江城的时候。
她见到的那位老大夫,他要去禀告的主人,到底是谁?
是楚商陵,还是……赢允。
这个念头在秦氿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是此番她却装作不知情,任由青釉和i红袖误会自己刚刚所想。
而此刻,身后的雅间内,一展屏风将雅间分成了内室和外屋两部分,
靠窗子的内室,赢允坐在榻上,目光一转,便刚好能看见外面的秦氿,但秦氿却看不见他这边。
那姑娘站在靠近栏杆的地方,精致的眉眼此刻沉静一片,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明亮,也不知是在想什么让她心神暗淡的事情。
“你这……”
楚商陵诊完脉,正好和赢允说些什么,一抬头便看见后者的注意力不在这边。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能看见的,自然不就是站在外面等候他的秦氿。
“何必看得这么紧,还能跑掉不成?”
他没忍住开口打趣道,吸引后者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而后浅浅地看向自己。
“如何?”
回归正题,面前的这主,倒是也想起了自己的病情来。
楚商陵收回诊脉的东西,抚了抚袖子,
“倒也没什么大问题,虽然晚了几天疗程,倒也没什么影响,你这段时间只要好好配合我治疗,就不会出什么大事了。”
虽然依旧还是有些体弱,但相比于以前,赢允的身体却好了那么一星半点,想来是个病人的情绪有关。
而谁能影响到眼前的这位病人,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但楚商陵说的话却并不是赢允想听的,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女子,忽然开口问道,
“有什么方法,可以彻底根治吗?”
因着他的这句话,墨衣男子整理东西的手一顿,眼底充满了诧异。
应当诧异的,因为在从前,赢允根本不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因为二人都很清楚,能够护住底子,平安顺遂不让发病,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其他的,自然不敢奢求。
赢楚自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年少时太医便说他活不过三十岁,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平静地接受着这个事实,一日一日,一年一年地过着。
顺应天命,活在当下。
此刻忽然他问起了能否根治这问题,楚商陵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求生之意。
谁不想求生呢,知道自己的死期,却每天装作无事一般度过,心中定然是十分煎熬的。
但是让楚商陵惊讶的是,以往无欲无求的挚友,有一日,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是楚商陵也没有惊讶很久,因为他很快反应过来,赢允说这话,是因为谁。
许久没有得到楚商陵的回应,赢允收回落在秦氿身上的目光,认真地看向了商陵。
商陵咳嗽了两声,
“你今日,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赢允垂眸,
“我想带着阿氿回东江城,一起守着那个地方,白头到老。”
白头到老。
果然,商陵心中忍不住笑了一声,面容却认真起来。
“阿允,这么多年,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清楚你自己的身体,你体内顽疾存在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自出生起便有,至今已有而是多年。
能压制它发病,护你无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若是想要根治……“
“没有办法是吗?”
赢允的语气依旧温和,但不知为何让楚商陵听出了一股子失落。
楚商陵环顾了一眼雅间内的景象,道,
“当初成立这合夏药阁,便是为了搜寻时间能治你的药物和处方,可如今……这合夏药阁都开到庆国之外了,这能治你的病的东西,可还未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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