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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依旧笑着,但是心中已然有了思量,笑眯眯地转身离开了。
李公公一走,秦氿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还真是老狐狸。”
赢允掩着的睫抬起,目光落在秦氿的脸上,眉间带了些消息。
“你不也是?”
见赢允打趣自己,秦氿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前方传来秦伯父浑厚沉重喊出发的声音,于是车轱辘子的声音很快便在官道上响起。
几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地朝着上京城的方向而去。
苍穹被夜色浸染,一轮弯月悬挂在夜空中,寒凉的冷风穿过街道。
夜深人静,街道上传出更夫打更的声音,一只白色的飞鸟从小镇房顶上空飞过。
经过其中一处人家时,突然空气中传出一声微小的像是利箭一般的声音,白色的信鸽瞬间被击中翅膀坠落其中一间院落。
面色冷淡严肃的黑衣侍卫捏着这只白色的信鸽,从它的脚踝处取了信纸,而后走进了后院的一间厢房。
房间内灯火通明,除了明亮闪烁的烛光,四周的角落里,还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屋内的摆设不多,胜在干净整洁,然而每一样,却都是上品之作。
屏风后面的矮榻上,坐着墨色锦衣的男子,锦衣之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繁复的云水纹样。
“公子。”
黑衣的侍卫停留在男子几步远的位置,语气和神态皆是恭敬。
商陵轻应了一声,转头看向面前的侍卫,一双黑色的眼睛瞳色极其深邃漆黑,如同一副山水墨画一般。
待看见这侍卫手中的白色信鸽时,商陵挑了挑眉,眼角渲出一丝笑意。
“呵,这么会就来消息了?”
“消息是传给上京城的,公子可要看看?”
“写的什么?”
“主子一行人的行程,还有主子的病情。”
这些内容都在商陵的意料之中,因此也没了想要看的兴趣。
“不用了,放走吧。”
面前的黑衣侍卫有些不解。
“公子,主子的行程被泄露,万一……”
“早就被泄露了,就算我们拦下了这封信,一路上还是有人盯着他,这两个多月的路程,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势必会出点事情的。”
商陵道,语气颇有些漫不经心。
“不必担心,合夏阁的人他带了一半走,一路上都跟着,再说,就算出了事,这不是还有他那位王妃在?”
据他所知,赢允的那位王妃,可是舍不得赢允受半点伤害的。
商陵都这样说了,黑衣侍卫也不再开口,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重新将那只鸽子放回了天空中去。
“对了,阿允他们到哪了?”
“已经到了紫衣镇了。”
商陵点点头,没再说话。
紫衣镇驿馆。
接连几天的赶路,大家已然有些疲惫,早早便休息了。
巡逻的人每隔一炷香便会经过,除此之外,驿馆很是安静。
秦氿看见窗外又一波巡逻的侍卫换岗,收回目光之后顺带把窗户给关上了。
床旁边的矮榻上,赢允正坐在那里看着信件,上次秦氿无意之间扫了一眼,才发现信件上的内容竟然和上京城的一些官员有关。
“上次你不是让我做些准备,了解一下上京的局势?我便找了商陵,让他搜集了一些消息。”
赢允对秦氿解释道,顺便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秦氿。
上面是上京城以为二品朝臣大员的信息。
“这个朝臣,你可认识?”
赢允问道。
秦氿搜了搜自己前世今生的记忆,点了点头。
“认得,他是太傅,听说曾经是孙老太爷的门下学生,如今继承了孙老太爷的职位。”
秦氿一本正经地说道:“听说这位朝臣家中,也有一位和孙家小姐一样芳龄正妙的姑娘。”
赢允:“……”
“我同你说正事,你扯这些干什么?”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
秦氿睁大眼睛,有些无辜地看向赢允。
后者无奈地看了她好久,有些苦笑不得。
“我以前怎么不知你这般爱记仇?”
无缘无故提起孙老太爷,又提起了孙家小姐,这很难不让赢允觉得,秦氿这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秦氿撇撇嘴,干脆坐在了和赢允隔着一张茶几的另一边矮榻上,被赢允戳穿了心思,秦氿也不再打趣,而是和他一起讨论起了这个官员。
如今见赢允又在这里看着朝中大臣们的消息信件,秦氿便走了过去,坐在了和上次一样的位置。
“看了一晚上了,是不是该休息了?”
秦氿提醒道,却是将一旁的灯芯给挑亮了一些。
赢允的目光从信件上移开。
“若是困了,你先去歇着吧。”
秦氿摇摇头,显然是打算陪着赢允。
赢允拗她不过,也只好摇了摇头,随秦氿陪着自己。
只不过,没过一会,秦氿便趴在了桌上睡着了。
赢允听见轻微绵长的呼吸声,抬眸,卷长的睫收敛起,柔和平静的目光落在秦氿的身上。
将她抱回了榻上,掖好被角,屋子里忽然响起一道轻微的风声,室内的烛光有些许片刻的摇晃。
赢允走出屏风外面,屋子里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名黑衣人。
“主子。”
“何事?”
“商陵公子托属下给您的信。”
黑衣人将手中的信递给赢允,后者接过展开,看完之后,面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然而眼底却多了几分萧寒的冷意。
“知道了,退下吧。”
面前的黑衣人低头。
室内又一阵风掠过,人却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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