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无比的模样令韩越抽了一下,他本来就是故意刁难赵飞扬,想用题目和格式限制住他,这种情况下若是没有真才实学,必然不可能短时间内做出一首诗的。
“兄台不急,我们都可以等你,一炷香的时间,只要你做出来就行。”
韩越冷嘲热讽道。
众学子们也一阵大笑,觉得赵飞扬肯定是作不出来的,除非刚刚那首诗真是他作的,否则的话,有题目和格式的限制,抄诗的人是没那么多库存的。这世间的绝妙诗词并不多,凡是能流传出去的话,必定都是文学大家,再有钱的人也不可能买到那么多文学大家的诗词。
“一炷香?你太小看我了,我现在就能作出来。”
赵飞扬又一次给了众人心头狠狠一击。几乎没有思索,不过片刻功夫,眼前这人就已经有了灵感,这样的天才简直就是给大家找不愉快的。在他的衬托下,普通学子们更像是一群平庸之辈,甚至连衬托他的资格都没有。
“公子。饭可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不信你那么快就可以把诗作出来!”
“我也不信。”
“公子要真有那般惊世骇俗的才华,恐怕早就名扬天下了!”
扫了一眼正在嘲讽自己的这些家伙,其中多数都是韩越的拥趸,赵飞扬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狠狠打击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
赵飞扬一边徘徊,一边背出了这两句。跟此前一样,这两句诗并没能引起众人的惊呼,赵飞扬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首诗跟前面的那一首可不一样。前面的那首是诗圣所作,而这一首其实是两个人的作品。
前两句是唐宣宗的师傅黄檗禅师所作。
晚唐时期,还未作皇帝的唐宣宗李忱因避祸化作一小沙弥,来到黄檗禅师的门下做弟子,一日师徒二人游庐山瀑布,禅师念出了这两句诗,而唐宣宗则对出了后两句。听到宣宗的后两句时,黄檗禅师笑道:“你这个小沙弥是做不成了,终究还是要做皇帝的!”
而后武宗病逝,还是光王的李忱在宦官马元贽的拥护下登基称帝,也就是后来的唐宣宗。他也是晚唐历史上最后一位有作为的君主,自他死后,晚唐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终究不可避免朝着灭亡的方向狂奔而去。
“也不过如此!”
韩越冷哼一声,觉得这下赵飞扬总算是漏了馅儿!周围的学子们也跟他持有差不多的态度,萧秀凝跟胡怜儿更是一脸焦急,替赵飞扬感到担心。至于赵虎,全程都是摸不着头脑,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的他哪里懂得这些诗词的意思,只一个劲儿地跟小顺子到底什么意思,急得小顺子都开始飙脏话。
赵飞扬却一点儿不着急,故作深沉地停顿一下,还冲焦急的萧秀凝眨了眨眼,才缓缓念出了后两句,“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后两句诗一念出口,躁动的人群中彻底安静下来。
这首诗尽管没有诗圣的作品好,可讲究的就是一个格局,唐宣宗可是历经磨难与生死才爬上帝位的皇帝,这样的人胸怀和格局是何等开阔,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韩越听完最后两句,整个人顿时泄了气,低声喃喃念着最后两句,连心神都有些恍惚起来。向来自觉才华横溢的他,一直觉得天底下都找不出比他出众的人,而今一个看似没什么文采的花花公子,不过看似随口念出来的几句诗词,就彻底击溃了他心中的骄傲与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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