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的话,我都记着了。”
李乐微微垂眸。
镇国候府生有三房,大房和三房是老将军的原配所出,二房则是妾室所出。李家世代从军,只是到了李乐父亲李麟渊这一代,除了大房驰骋沙场,二房三房却一齐走了文官的路。
三房调离京城,出任苏州。李麟渊镇守边关,李乐的生母早逝,兄长随父亲征战在外。
于是,李乐便随着老夫人一同养在内宅。
只是老夫人年事渐高,便将李乐交由二房教导。不成想,在二房的悉心教导下,李乐便成了一个不学无术,不知廉耻的大草包。
上一世,她只觉得婶婶待她格外好,她既不必学李莞习的诗书礼乐,也可以随意出门玩乐。
如今看来,不过是捧杀罢了。欺她父兄远在千里之外,欺她胸无城府。
上辈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害得祖母对自己彻底失望,害得镇国候府丢尽了脸面,害得整个京城都将她当做蠢货。
这一世,她再不要做任人摆布的棋子,她要做那下棋之人!
隐去眼底的戾气,李乐随即对着钟嬷嬷吩咐道:“嬷嬷,从今往后,晩碧便打发了,让双儿近前伺候吧。”
钟嬷嬷却显然有些犹豫,“双儿这丫头诚然是个有心的,只是做起事来毛躁了些,只怕会给小姐惹出许多事端。”
李乐微笑着摇了摇头,宽慰道:“不妨事,将她留在身边起码我是安心的。若是换了旁人……”
李乐眼中有一缕寒光掠过,她这话虽未说完,但钟嬷嬷又怎会不知其中深意。她不禁有些欣慰,经此一事,小姐也终于算是有了防人之心。
“小姐说的是,双儿也算是奴婢看着长起来的,忠心自是不必说。”见钟嬷嬷微微松了口气,李乐又道:“双儿的性子的确是刚烈毛躁了些,但有她这样的人在,便也不会照底下那些人轻易欺负了去。再加上嬷嬷你多加提点些,应当是不会出错的。”
上一世,她出征匈奴,不想却中了敌军的埋伏。生死关头之际,双儿决然穿上她的盔甲,只身替自己引开数万敌军,死后又被敌军挂于城楼曝尸。
正是因此,她才知道双儿对自己的忠心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上一世她听不惯钟嬷嬷和双儿的劝告,反倒同她们日渐疏远,到了最后落得个孤身一人的处境。
如今想来,这便同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是一个道理,自己没有相信那些对自己忠心的人。
反而错信了那起子口腹蜜剑的小人,简直是愚不可及!
重活一世,她又怎会重蹈覆辙?
垂眸隐去了眼底的戾气和慨叹,李乐继续对着钟嬷嬷吩咐道:“嬷嬷,这些日子想必你们定是日日忧心着。我饿了,您让双儿准备了吧。”
钟嬷嬷欣然应下,她觉得小姐这次清醒之后同从前已是大不相同,不仅是对二房的心思变了,言行举止也变了,贵气天成,终于像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究竟是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转变钟嬷嬷想不通,总之结果她是乐以见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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